玄微不予理睬,有问必答只会让他更加蹬鼻上脸。
“蜃呢,我呢,”小乌森然一笑:“妖神因为能力特殊,就必须服从你们的义?真以为神仙稀罕吃你们那香火,还说不为自我。”
原来是这样?
“你说可以就可以,你算什么东西?”玄微哼了声。
翌日,陆晅就回去上班了。
“什么?”玄微伸脖颈,想亲自听见他悔悟之后的“孙”二字。
陆晅只能笑笑,真正让王龠失而复得的,又不是他。
其实陆晅一早就在心里组织好措辞了,可等真正开,他又不自觉磕起来:
玄微张大小:“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陆晅想到玄微的报应之说,心不禁一拧:“救他是对是错?”
玄微回:“得看他自己想不想回。”
一秒,小范围的人工降雨冲陆晅迎浇。
陆晅沉,一时半会不能给准确答复。
她的话豁然动陆晅,他心砰砰直,“如果人人都不不问,这世界不是了么?”
陆晅的观也开始混和动摇,他在想,他是不是也是玄微说的那人,自作主张去救赎王天琦,要求玄微施以援手,认为这一切就是最圆满的结果。
一到公司,同事纷纷调侃他是龙救阿斗,升职在望。
不,他是他,玄微是玄微,他们理应有各自的抉择,独立的思想。
陆晅抹了把脸:“会法术了不起?”
“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住我的,不是饲主是什么?”
她话语有超脱的通透:“如果你一早知是这结果,你还会救那小孩吗?”
“……”陆晅觉在给自己挖坑。
男人坐那没动,密睫都黏糊成团,被浇了一,他反而冷静来:“认识这么久了,我也想知对你而言我算什么。”
陆晅一窒,好半天才说:“如果真有报应,我会替你受着。”
“看吧,但王天琦会想,为什么要救他。人间真,一片好心?所以我说人类自负无知,理所当然地替他人决定人生,自诩正义,实际是不折不扣的伪善。”
陆晅想了好一会,愣是给不合适的定位,可她的话让他不悦,就也生了些想要她逆鳞的念。
不等他开,她已经给自己答案:“世上本无对错好坏,你的对,也许对他人而言是错。”
你们凡人不行。”
陆晅加重气:“饲主你觉得不合适,还有别的定义。”
“不我不知,反正我不会参与你们这些闹心的社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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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有没有办法让他回到现实。”
“男、男友,丈夫……一样可以,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住我的,我也没意见。”
玄微咻得缩回壳里,不想再跟这个无知之徒多讲一个字。
王龠让他多歇一阵再来公司,可整天待在家里,他不自在,玄微更不自在,倒不如给彼此一个松弛的空档。
他直接说了四个字:“你的饲主。”
想想又憋屈,于是再度气势汹汹昂脑袋:“你再敢多话,早晚有一天,这间屋里的所有都会是你尸首上面的浇!”
陆晅噤声。
玄微反问:“你先告诉我,蜃是对是错?他一向和凡间相安无事,除了会掳走将死之人,平常都是自闭状态,泡在江底,无人问津。他只是想获取一些关注,一些崇拜,所以才会跟那些空厌世的凡人抱团取,为他们编织梦,虽然最终结局都是死亡,但他们走得很快乐。”
“就是了不起。”小一甩细溜溜尾。
他娘的,真要被他膈应死。
他发丝被淋透,t恤也跟刚从洗衣机里拎来就穿上的一样。
玄微咄咄人:“你说啊,他是好是坏?”
他忍不住为自己申辩:“你说的太简单了,他的父亲需要他,他也需要他父亲,不然他不会把蜃看成王龠,父重圆,都是在给双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也是错?”
此刻的她,躯壳虽渺小,气势却像个在上的神。
——
陆晅想了会,维持原来的选择:“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