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观察笔记 第170节(2/2)

杨脱问。

杨原本在西门侧，也被惊动了，他示意通判官先去，转朝堂门前走，还没走到近，就听人：“东厂的人审不得吗？老爷们不是说了要为苦主们翻案吗？”

邓瑛想起杨婉，竟觉有一丝。

邓瑛垂，“东缉事厂介查……”

邓瑛回：“想吃一来。”

那跪的老妇人里猛地呕一鲜血，一歪便扑伏了去，堂里的衙役忙奔来，拦住群渐起的百姓。

位至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任东厂提督太监。就像白玉所担心的那般。他完全可以像何怡贤一样，一手遮住少帝的耳目。

“符灵。”

但他垂手，说他不辩了。

邓瑛不是没有手段保全命。

“邓符灵！”

覃闻德颓了肩，愤懑地“哎”了一声，侧向一边不再说话。

杨松开拳，“邓瑛，你不让我开，我在这个位置上就什么都不了。”

“我与你说过了。”

杨转朝衙堂门前看去，人们簇拥着堂呕血的老妇人慢慢地走上正街，遗属们一路泣血，令人闻之心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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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提声：“叫前面撤掉公堂，遣散堂外的百姓，给覃千松绑。”

“可是……”

东缉事厂的衙中，杨婉独自一个人坐在跨门前。

杨沉默地看着邓瑛，忽然开：“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有这一天。”

邓瑛看向正街上的人群，平声：“很难讲，若我未受腐刑，我会不会也在其列。”

他说着又咳了几声，“琉璃厂案的罪人本来就是我，不要挡着刑替我老师昭雪。”

杨疾步走向邓瑛，忍了一日的火一时全烧到脸上，“为什么摆堂后又不审了？”

杨回过，见邓瑛正站在他后，“前面的那些人，是东林的刀笔，你今日但凡开了，不论你是不是想维护我，你都脱不了。”

“你……”

邓瑛一怔，随即笑应：“行。”

衙役：“府衙审案也有府衙的规矩，再不走，都打去。”

这三个字堵回了杨所有的话。

邓瑛抬起，“那你救我什么。”

邓瑛沉声音，“往后退，不要跟我走得太近。”

杨拳打断他，愤恨：“你救他什么？”

“兮，回来。”

杨正要上前，忽听背后有人唤他。

顺天府尹：“既然如此，那本府就等东缉事厂的涵文。”

覃闻德了一句，“桐嘉书院的那些遗属，就是因为我们才骂您的。”

杨沉默地看着他从自己边走过，转唤：

第151章 银沙啄玉（六） 让你回家你不回，跑他……

他抬看向杨，“兮，我一生潦倒，该的事却都了，如果没有婉婉，我早就想把一副残躯埋了。可是她至今没有离开我，所以……即便厌弃自己多年，我也还想为她再活久一。但不怎么样，我不能背弃我走这一条路的初衷——不令为国者死于冤屈。他们要翻的案，都是该翻的，那就让他们翻吧。我……”

“我……”

这句话，似乎印证着杨婉那一句‘铸刀杀自己’。

如果说他以立于阁为耻，那么站在邓瑛面前，杨的绪复杂到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只唯独不准自己对这个人生怜悯。

“阁不能压的民愤，我东厂一个千的命，平息得了吗？况他何其无辜。”

他顿了顿，面一丝笑容，“我回去吃。”

覃闻挣开押着他的人，跌跌撞撞地朝邓瑛走了几步，一面：“督主，没必要这样，我糙厚地，哪怕他们要用刑，我也不会给督主惹祸。”

“不辩了。”

邓瑛笑了笑，“从当上东厂厂臣那一天起，我就没有奢望最后能被善待。”

“桐嘉案呢？踩百骨登东厂位，你怎么辩。”

邓瑛咳了一声，“你自己看看。”

杨站在那儿半晌没声，最后憋来一句，“那你等一，我过去买几个橘给婉儿。”

前堂一听说要撤公堂，顿时人声鼎沸。

“少言！”

不辩了。

“为什么不辩了。”

——

邓瑛低：“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