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听上去好油腻的样,换一个‘怀六甲’可不可?”
沉繁枝破涕为笑,“可!”
言罢,沉泽甫摸摸沉繁枝垂着的脑袋,听到她再次轻声低喃,“对不起,爸爸妈妈。”
“你跟我说过,是妈妈怀我的天,大腹便便的她和你牵手走在河边,一路都是繁压枝,于是你想到了杜甫的《江畔独步寻七绝句》,最末句的是——”
,问我说为什么你是夏天生的,有很多很多跟夏天有关的意象和诗句,我偏要给你起‘枝繁叶茂’这个寓意?”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沉泽甫失笑,“你唯一要对不起的,就是你刚才说你妈妈怀你的时候,用了‘大腹便便’这个词!”
“繁枝容易纷纷落,商量细细开。”沉泽甫低浅诵,这或许是他此生最熟悉的诗句,“那个时候你妈妈喜光,又怕留不住,所以我们给你起名叫‘繁枝’,是想要在落英缤纷之前,记住满枝桠的盛景,以此来纪念你呱呱坠地前夕,我们一家叁这段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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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在她要提报告的前一个晚上,我突然改变了想法,就很临时地劝说她,去吧。”沉泽甫没有提到他转变想法的原因,很多细节或许他也早已忘怀,“现在的你面临着的,就很像你妈妈当时的形,所以我也很能同受司岍的想法,他就好比当年的我。”
“吱吱啊,”沉泽甫意味地叫了她一声,“在你妈妈没有去法国之前,我也极力挽留她,希望她能为了我还有年幼的你而停留。她确实也了放弃晋升机会的决定——这不是一对我个人或者我们这个家的妥协或者说心,而是拥有了大的勇气和意志力后,对自己变幻的另一人生负责。吱吱,你要庆幸,你有一个多么勇敢又有智慧的母亲。”
“对不起,爸爸。”她温顺地歉。
沉繁枝每次听到她爸爸这么说,都会觉得自己被好多好多包裹了。她羞愧地意识到,她刚才在爸爸前面说,就连他和妈妈都不能给她司岍给她的那时,是一多么愚蠢幼稚的控诉。
原本来父母给的就会有别于恋人间的,那是从一开始就不同的定义,所以表现形式和包容度也会有所差别。她怎么可以狭义地用‘挽留’这个举动,来界定的度呢?
“顺风顺太久的人,要在重大事件面前舍弃,是很艰难的。我相信你一定正在煎熬与纠结,司岍也是。但无论如何,我们父母的,除了要你们平安健康以外,最大的心愿,或许就是希望你们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