凐没的光芒（下1）(7/10)

他惊讶得倒一冷气——这绝不是寻常凡人能有的灵魂

质量！在青年曾经窥视过的存在中，即使是亚神都不会有这样恐怖的光芒！

就在伊比斯飞快地思索着试图理解现状之时，那如同骄一样的灵魂就像

知到了窥探一样，猛地缩动了一。随即，一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同时激烈

动起来的地面生生打断了青年的能力，将他的意识拽回现实。

「地震了？！怎么会在这时……啊——」

妮芙丝本在第一时间试图后缩，但见到闭着的伊比斯没有反应，就意识

伸手过去拉他。

一秒，两人原本站立的地面开始崩裂。

就是因为这伸手来的一念之差，少女未能及时离开塌陷的区域。她只觉得

脚一步踏空，突然其来的失重让从未有过飞翔经验的半龙少女慌了神。

最后的关，她只能在昏暗中死死抓住手边的救命稻草，随后向着无底的黑

暗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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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蠢货。」

记忆中的女声明明柔媚地不带有任何严厉彩，其中蕴的恶意却让伊比斯

骨悚然。

「收买仆人，离间父女，暗杀，嫁祸主母，埋线索，柳暗明，女

畏罪，蹊跷自杀，翁婿成仇……无论哪一个都是无比恶毒的计策，关键经手

各人后引发各方势力互相猜忌的细节也规划得毫无破绽，连环串起来更是能让这

个小家族万劫不复——所以说，你是个蠢货。」

「记好了，伊比斯。越是妙的规划就越容易产生意外，环环相扣的链条只

要一环有差错就能前功尽弃。简陋的计策固然破绽百，但只会依靠这自以为

是的聪明同样无法成事。你要随时准备计划，随时更新计划，将未来每一步岔路

的预想都提前好安排。」

「同样，你也必须随时警惕意外，哪怕被心窝的暗杀对象一刻爬起复

活，你也要立刻作继续刺杀或是转逃脱的决断——选择哪个全靠临场判断，

但唯有呆滞迟疑是唯一错误的选项——那会要了你的命。」

全上都是摔落后磕碰的疼痛，但刻在意识的行动力让伊比斯第一

时间翻蹲起。别在后的短剑握在掌中，青年保持着像蓄势待发的弯弓般的姿

势，准备随时暴起刺攻击。

奔涌的血因为危机而沸腾，思绪也比平常转得飞快。究竟是什么能媲

神明的存在会隐藏在蜂岭的塔底？一个古老的异族神么？之前突如其来的

地震是它引发的吗？以及，这地震发生的同时自己正好开启了灵魂视，难说这

个存在能够知到自己在灵魂层面上的观察？

最后的猜测让伊比斯心脏一。尽青年有着作为天赋者的骄傲，但真正让

他产生了自命不凡的，则是这独一无二的「灵魂视」能力，能让他以凡人之躯

肆意窥探那些平时在上的亚神——虽然只有膨胀的光团，但那毕竟是只有自

己才能到的独一无二的举动。

然而，就在此刻，本以为永远在掌握之中的「灵魂视」似乎被察觉了，而那

地震也像是作为回应的反制。本属于自己一人的领域被他人侵，这份恐惧让

伊比斯的汗都竖起。

大地还在微微晃动，脚边是柔的泥土，这地窖的空间意外地空旷，似

乎是原本就存在于此的天然窟。他的目光向着前方的望去，某个庞然大

的影似乎正在森然耸动……借着跌落在旁的晶微光，他眯起睛试图辨别，

但随即前亮起的光芒让伊比斯难过地闭起了。

「啊——新鲜的——」

随着带着异质的鸣响现在脑海中的声音，逐渐适应了亮光的视力也让伊比

斯看清了前方的存在。

那是——一只大的飞蛾吗？不，那只是形似飞蛾的拥有四肢四趾的怪，

其臃的灰黑躯由数十节环形的状腹节构成，其上遍布着细密绒……不，

不是绒，即使对于那个数人的型而言显得微小，但那遍布腹微微颤动的

却是足有指节的质须。其上的节开有，锐利的尖牙就藏在微着

紫糜质的之后，而再上的着一对锋利刃角的半圆形则只剩了苍

灰的发，以及看似是睛的一对黑黄环。

而这个存在真正的睛，就呈两对四只镶嵌在看似是蛾翅的两双黑红翼之

上。此刻，这令人骨悚然的翼上的数百只珠状假正齐齐发亮光，而当中

的四只人目般的真则是直勾勾地朝着两人注视了过来。

「…啊……啊……」

这是，何等扭曲的形，令人从心底涌恶心、厌恶，甚至难以挣扎解脱的

恐惧。

伊比斯拼命张大嘴，也只能发断断续续的涸音节。他的思维完全被

前这庞然的存在所驾凌，连思考都在本能的恐怖中迟钝艰涩起来。

「……这是…什么……」

明明也在因为恐惧而颤抖着，甚至只能保持趴在废墟中的姿势无法动弹，可

边的少女还能调动注意力组织语言提问。伊比斯无法将目光从前的存在上移

开，但多亏了耳边妮芙丝冷静镇定的声音，终于让他的思绪从停滞中逃离来。

闪电般的思绪将从前获取过的信息串起，伊比斯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名词。

恶。

被认为是一切混与邪恶源的，只存在于传言中的家伙。即使其名字被用

作为贬低品行德的俚语，但至今关于它们的事迹也都只是些不着边际的言蜚

语。

没有人知恶的相，也没有人听过恶的语言。但唯有一可以确信—

—这绝不是诸如「兽人」、「蜥蜴人」这样可以的其他族，而是完完全全

不同的概念。没人关心它们吃什么，想什么，在哪里居住，所有的传闻中只有一

是毋庸置疑的——凡是恶现的地方，就会被散播痛苦与恐惧。

在各各样的故事中，有些恶弱小得只在农妇的厨房里施加恶作剧，而有

些则拥有能与亚神媲的伟力——倘若前的这个存在就是所谓的「恶」，其

灵魂质量毫无疑问符合后者的描述。

没有等到青年作撤退的决定，意识到方的两只虫豸从威压中缓解的大蛾

再度抬首。这一次，它翅上的四只真闪烁了一紫光，随后，一无形无踪

的波动猛地向着四周扩散开去。

伊比斯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柄大锤当猛击，所有的意识再度变为了

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人类青年终于从震慑中回过神来。如果这是在战场之

上，哪怕瞬间的失神都足以让自己毙命。伊比斯的心中已经满是惊骇。他从未见

识过这样的攻击方式，本没有痕迹，也看不见什么武，甚至想不防备的方

法。仿佛这么猛烈的攻击都只要对面的一个念就能准备完成，瞬息而至。

……那么，为什么自己没死？

望着前方昂首，毫不掩饰恶意将己方二人视为的蛾，伊比斯拼命

地思考起来，想要寻求可能存在的生机。

在他的边，也从失神中恢复的妮芙丝终于试图起，神里满是遭受了无

法理解的袭击后的迷茫。

「……刚刚那是什么？我怎么突然就失去意识了……」

即使边的少女完全是个毫无战斗意识的菜鸟，这时候也只能指望与她合

了。小心瞟了一不知为何没有继续追打的蛾，伊比斯压低声线作回答。

「是纯粹的神攻击。」他心思一动，将自己的计划悄悄说，「你注意到

那东西上的枝叶了吗？」

在蛾有些黯淡来的光芒余晖，缠绕在这庞然大上的几看起来能

被女扭断的纤细树枝清晰可见，宛如一间脆弱的牢笼。妮芙丝缓缓，随后

她的耳边继续响起了青年的低语。

「那是母树『弗拉希纳斯』的枝条。我如果猜的不错，它被困在这里无法动

弹，力量也在不断被枝条走。倘若它只能用刚刚那程度的神攻击的话，

我们就还有机会……」

话音未落，仿佛是在嗤笑他的天真，蛾张开了的裂嘴，吐一蜷曲

细的来。它将弹直的向着妮芙丝遥遥一指，随后又是一无形的冲击

向她袭去。

龙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试图作闪避，但那冲击来得实在太快。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