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之物语】（4）(2/10)

（这个大傻瓜，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一想到这里，归蝶便想起自己嫁来织田弹正忠家的这半年，每每到了夜，大傻瓜都会不停地念叨着「哦－簇雅」、「哦－簇雅」，念叨的时候，熟睡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吞的，而倘若他一惊醒，却在一瞬间会表少有的怅然若失的绪。

然后又站立起，微笑着看向阿艳。

（原来如此……）为诈绝的「蝮蛇」

着另一个人的肩膀，并把那人推到了阿艳的面前：那是一个女孩，穿着一印着蓝染蝴蝶小纹的白襦袢，发盖在肩、又在后背那里挽成个大如意结，然后再打结顺一缕乌黑光亮；看起来细眉细，眉似柳叶目似狐瞳，的鼻梁薄薄的樱，个只矮了三郎半，而且最重要的是，白绸缎吴服里面，似乎裹着小铜钟一样的上围、着像是骏一样结实又翘的

，还有一双修纤细的筷。

归蝶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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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阿艳的整个心都迷醉了，甚至也忘了周围有那一众侍女在旁边跪候着，便想着直接跑到三郎面前扑到对方的怀里，甚至她还想要亲吻三郎的嘴——她实在是太久没有品味到三郎雄壮而又顽的，因为喜喝、吃柿饼，三郎嘴里似乎永远都带着一丝丝甜香的唾津，也是阿艳在这大半年里日思夜想的甘泉……但还没等自己完全站稳的时候，满脸兴奋的三郎却回过去，撤了几步，然后双手扶

在此之前，归蝶的夙愿除了大了以后能够嫁给十兵卫之外，就是想要去当一名御前或者北条政那样的女武士、女城主，没曾想却被素来不喜归蝶像个男孩家一样到舞刀枪、骑箭的芳野多说了几句，归蝶气不过，立刻讽刺；「是啊，是啊，我上就要去嫁给土岐守护

境，其实也是自上而的横，比之尾张更甚。

请问这是为何呢？」

她的睛，一直盯在归蝶的上。

三郎兴采烈地看着阿艳，又看了看姬，眉开笑地给两个女孩相互介绍着，「这位就是阿艳……哦，当然，别看她年岁比我们两个都小，但是你也应该跟我一样，尊称她为『阿艳姑母大人』；阿艳，我来给你介绍，她就是邻国『蝮蛇大叔』斋藤三的女儿归蝶，我一般都喜她叫『阿』。」

素来足智多谋的五郎左，对归蝶的这番提问倒是并没上心，反而笑了起来：「啊啦！没想到我们织田家的阿艳小，在也会如此名，竟让『夫人』您都听说了么？」

而在一起吃的时候，三突然撂一句让归蝶嫁给上要从尾张回来的土岐赖纯，然后就离开了。

尚在归蝶未阁前，某次三微服上洛，又偷着去京都找了贩油屋的阿万，要了一笔黄金后又去了堺港，回来后带了一大筐从吕宋运来的。

的觉在阿艳心中开始蔓延生。

随后这一顿，还是熟悉的带着松香味的味噌煮青鱼，上野茼蒿菜、白萝卜和芋片，小菜是用樱盐渍的梅、还有柿饼，主则是涂了些许糖的烤得很香的芡饼，这些东西都是三郎最吃的，冬腊月吃上一这些东西米饭，确实很和。

以至于阿艳盯着她愣了半天，却久久都不知说一个字。

他的躯依旧那样结实温，甚至更加壮硕了一些；他的面庞依旧英俊，尽上的月代半发型看起来有些别扭，但是他整个人依旧是潇洒帅气的。

「『织田家的……阿艳小』？」

「是啊，阿艳大人，是先代御隐居信定大人的末女、是我家家主大人的幼妹。虽然说比起我家少主信大人和信胜大人均要年幼，但是对这位阿艳大人，夫人您也是要称呼一声『叔母样』的。」（那个阿艳……竟然是「大傻瓜」

三郎的一番话，说得周围伏着的侍女们，全都惊惧不已。

归蝶似乎心中也是一凛，但是就在弹指间的震愕之后，归蝶却屏住一气，很自然地跪了来，对着阿艳欠施礼：「初次见面，归蝶向您请安，请多关照。」

这让归蝶更加不以为然，理说归蝶的母亲明智奈奈，也就是众人所

很意外地，那些家族被毁掉的女人，或是原先世家的女儿，或是原本家族的夫人们，自从被三占有之后，却全都对三表现得十分服帖且心安理得，而似乎并没有半怨恨一样。

若论年龄的话，其实她比阿艳还要年，且与三郎同岁。

并且，其实第一次吃到味噌煮青鱼的归蝶，并不是很喜这菜肴的味——她总觉得尝在嘴里，有酸味。

的姑姑？）如今，归蝶终于见到了这位名为「哦－簇雅」

归蝶自己的父亲三就是个的代表：据说父亲很小的时候是个莲华宗的小沙弥，在京都的寺庙里大，而小沙弥对于寺庙里那些光的中饿鬼来说，本就是用来火玩而已；后来为了人地，从寺庙中还俗后，迅速勾搭了京都的一个俏寡妇，一个贩油屋的艳老板娘阿万，但从贩油屋那里拿到了一笔钱后，当年名字还叫作「松波庄五郎」

「三郎！」

至于他连叫了阿艳两声，都没发现自己是在当着旁人面前，对着自己的辈直呼名讳。

「那个……丹羽大人，」

而归蝶依旧不依不饶，继续笑说：「只不过我听说，您是被父亲大人从先代土岐守护大人那里抢来的，如今在父亲大人的命令，先代守护大人业已蛰居，您不但不怨恨，而且先前还为父亲生了丰太兄，对您而言，好像这一切，似乎都很理所应当？」

而那姑娘虽然在红着脸看着自己，但是在她的上，却有压迫十足的气场，让阿艳瞬间又惊又嫉妒。

的女孩，又见到大傻瓜英俊的脸上总算展现了由衷的喜悦，这让归蝶的心中充满了平静——带着酸涩十足的愤怒的平静。

「归蝶，休得无礼！」

在某日五郎左带着一小姓打扫院的时候，假意在泉旁观赏从唐船商人那里购来的金鱼的归蝶，故作不经意地对五郎左问，「早在稻叶山城的时候我就听说，尾张有位清丽灵动的女，唤作『阿艳』的公主大人，但是我来了尾张这么多时日，却仍未得见。

而凌驾于那看似温的微笑之上的凌厉目光，却灼伤了阿艳。

一听这话，向来人前貌似樱、清丽似雪的芳野，双登时瞪得熘圆，鼻差没气歪了。

而且依照规矩，自己是信的正室夫人，吃饭的时候，自己向来是坐在三郎右手边的，如果三郎想要饮喝酒，正室夫人正好就在右手边倒斟酒，而阿艳这个看起来怪怪的姑母大人明明应该坐在左手边；可今天这一餐，这个阿艳却坐到了本应该属于正室夫人的位置上，自己却坐在左手，而且这个没心没肺的三郎却是让侍女们把桌案摆成了三角形的位置，而非规规矩矩的方正桌，看起来别扭的同时，归蝶的心里面也十分的不舒服——这是她从嫁到尾张来之后，心里第一次如此的不悦。

的父亲，就来到了，而从那以后，父亲就一直把自己的这位原夫人愣是留在了上方地界为自己赚钱，哪怕是这个阿万曾经有一次被犯京都的匪盗掳走，而且还行了群蹂躏，父亲也依旧狠心地把阿万一个人留在了京都，归蝶心里一直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阿万妈妈十分过意不去；来到了之后，父亲的手段依然是赘、继承家名、然后反过来用计谋废掉先前的家主，随着他每改一次苗字名讳，他的边便会每多一个女人——直到他改成了斋藤利政这个名字，就连国主土岐赖艺也竟然把自己心的妾室芳野夫人亲手送给了他。

她就这样站在众人面前，哪怕是此刻在阿艳中，似乎这个姑娘跟三郎更。

阿艳又何尝不是如此。

「阿，快来！我带你见见……」

对比一材虽然算得上窈窕却又瘦瘦小小、即便嫁过一次但还留着幼女才会留的鬓边束发与后尾辫的自己，一叫「相形见绌」

三每次带回来一大堆奇怪的东西的时候，都要送给自己的姬妾和女儿们一块吃，他觉着这样，是一可以让家中女眷相互之间消除隔阂的好办法。

但是整顿饭来，阿艳都没吃来任何味。

家去了。说起来，芳野妈妈您也曾经是土岐守护家赖艺殿的夫人呢！那照这样算起来，我还真不知，我到底应该照父亲一直以来的意思，尊称您一声『母亲大人』呢，还是照守护大人家系这层关系，尊称您一声『御叔母大人』呢？」

（「哦－簇雅」——「阿艳」，这分明是个女孩的名字。）对于这门以城之盟为前提的的政治联姻，归蝶其实很清楚，自己的心里本来对三郎是没什么愫的，而且在这个年代，男到沾惹草、招蜂引蝶也是人之常；但是，对于这么一个傲的州公主来讲，自己的丈夫在外面睡多少女人、哪怕跟多少小姓男搞在一起都无所谓，可躺在自己边却还要念着别的女人的名字，这是绝不允许的。

坐在一旁的归蝶亲生母亲奈奈在一旁厉声喝止，然后又转对芳野赔礼。

「喂，阿艳，你倒是说两句话呀！」

三郎依旧喜不自胜地看着阿艳，而且还有些自以为打趣地说，「你放心，尽对阿拿些姑母的气势好了！」（……明明看起来，她却更像个姑母！）阿艳腹诽着看向归蝶，又昂首说：「你有心了。」

她见到三郎之后，立刻站起了。

斋藤三的女儿，归蝶当然能够对于大傻瓜和这个奇怪的姑母之间的事一窥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