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不知而今台上却是何戏?”
“这戏是《王良与嬖奚》,先生怎就忘了?”此则故事讲的是秋赵简命晋国知名车夫王良为自己的臣嬖奚驾车行猎,一天来嬖奚一无所获,就对赵简说王良‘天之贱工也’,王良听到后要求再为嬖奚驾车一日,结果一日间嬖奚猎获十禽,于是又对赵简言王良‘天之良工也’。赵简便命王良专门给嬖奚驾车,王良辞,理由是他规范驾车,嬖奚终日不获一个猎,而破坏驾车规矩便能一朝而获十,他不惯与小人赶车。这一篇乃儒家经典,又非僻文,王鏊博览群书,竟然不识,朱厚照好奇不已。
“原来是自《孟·滕文公》中的一篇,老臣一时昏聩,竟记不清了,让陛见笑。”
“先生何必客气,朕的学问还不都是您几位先生所授。”朱厚照笑。
王鏊忽地一叹,“嬖奚一近幸小人,反复无常,王良虽只御者,亦明‘不失其驰,舍矢如破’的理,恪守本分,不违御者之,比之不守臣节之佞幸甚多,陛以为可是?”
“这……”老师诶,您这样就不厚了吧,人家是我拉来陪看戏的,稍微亲近您就这样指桑骂槐,朕很难办啊!
“官不以为然。”丁寿怪气接了一句,吊着睛乜视王鏊,“王良明知稍变规则便可大有收获,偏偏要拘泥成法,因循守旧而不知变通之,此等人若在朝中秉政,挟恐见破之私意,而无从善服义之公心,恐非国家社稷之福,王相以为可是?”
“你……”南山小儿竟敢说老夫抱残守缺,王鏊被气得脸铁青,见就要发作。
“济之,安心看戏。”梁储急忙拉住脑门上青暴的王鏊。
“不错,看戏看戏。”朱厚照捂嘴偷笑,这家伙,打嘴仗真是从没输过。
戏台上演未停,不多时便演到‘嬖奚’第一日猎一无所获,那伶人去时趾气扬,卖乖耍宝,归来两手空空,懊恼丧气之相演得惟妙惟肖,纵是王鏊适才被丁寿气得不轻,此时也难免启齿一笑,往旁边丁寿睥睨斜睃,小人便是小人,台上台俱都一样。
随后那台上‘嬖奚’便向扮作‘赵简’的伶人广谗言,‘赵简’问其空手缘故,只听‘嬖奚’回:“王良天之贱工也,安所得佳文字?”
台众人齐齐变,王鏊梁储更是离座拜,呼‘冤枉!’
丁寿初时还没反应过来,待见王、梁二人大声喊冤,登时醒悟,‘良’者‘梁’也,‘安所得佳文字?’其意岂非直指王鏊
梁储担任主考的会试有猫腻!
“不要演了!”朱厚照一声怒喝,台上优伶齐皆跪倒,抖若筛糠。
朱厚照面罩寒霜,“这戏是哪个编排的?”
臧贤从台后快步绕了来,跪地向前膝行几步:“是小人所编。”
“你?”朱厚照短暂错愕,随即一言不发,转而怒视丁寿。
丁寿暗不好,他与王鏊不对付人尽皆知,臧贤又是自己举荐,小皇帝怕是已经怀疑臧贤幕后是自己所指使,急忙撇清自己:“陛,臣绝不知。”
听丁寿矢否认,朱厚照面稍缓,俯视臧贤:“尔好大胆,竟敢妄议朝廷取士?”
臧贤急忙磕了一个响回:“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奉陛之命,演戏排剧采集民风而已。”
“民风?”朱厚照略一皱眉,“从实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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