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云说是,前堂那边得,忙跟在崔沅绾后,前去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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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堂。
崔发坐在主位,端起茶盏呷了一。
王氏和二房张氏也跟了过来,慕哥儿不懂事,拿着拨浪鼓自顾自地玩。
“二来了!”王氏尖,一就瞧见崔沅绾过来的影,揪着崔发的衣袖惊呼。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崔发也叹气,二可不能倒啊,家里就指望着她呢。
崔发慨完,这才注意到一旁王氏的激动模样,趁人不注意,不动声地把衣袖给揪了来。
崔沅绾走近了,抬便见自家娘眶泛红的样,心里一阵酸楚。不禁想到婚后自己的惨状,心动容。就连礼也不顾得行,赶忙扑到了王氏怀中去。
“娘……娘……”崔沅绾再也忍耐不住,搂着王氏泣泪。
王氏也是劫后余生一般,喃喃低语:“好孩,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好了,就坐罢。”崔发心里也喜,不过他是一家之主,怎能与小女家一般失态。往常崔沅绾这般无礼,崔发定要絮叨一通。
“二前两天落了,可是叫成郎好生心疼。好在醒得早,也不枉家里了这么多泪了。”张氏柔的声音响在崔发耳畔,闷汉如他,此刻也扯着张氏的细手挲。
“多谢小娘牵挂。”崔沅绾早从王氏怀里窜了来,此刻敛神坐在梨纹凳上,除却鼻尖泛红外,瞧不半分哭过的狼狈姿态。
她这话说得恭谨,细品还能听些生分来,噎得张氏再说不半句关心的话。张氏瞧着崔沅绾那张脸,病中带媚,和那端庄死板的娘半分都不像。只是那张苍白的脸,总叫人觉着和从前不同。
张氏趁着崔沅绾和王氏攀话时,仔细打量着崔沅绾。看了许久,也只是觉着她的眸要比先前亮许多。若非得说个缘由,大抵是眸生豹虎,要吞了人一般。
不过崔沅绾一直都是那般好胜脾,张氏也没往心里去。想这些有什么用,不如琢磨些叫自己肚里有货的法。
瞧王氏儿女双全,张氏心里简直淬了火一般。
慕哥儿扯着崔沅绾的衣襟摆要抱,那拨浪鼓随意一扔,竟扔到了张氏脚边。
这拨浪鼓,是张氏在慕哥儿生辰宴上献上的礼。鼓面绘着孩童嬉闹图,面一圈都镶着金玉,垂来的铃铛也是细繁珍贵。她娘家不好,也是费劲心力才讨了个人人都的好玩意儿。如今被这么随意扔到地上,染了灰尘。
张氏面上的笑挂不住,心里只想着找茬去了,说的话也不过脑:“慕哥儿这般粘人,也不知心里清不清楚自家儿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