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早春。
刚开春时候,冬季的严寒还没有完全消失,这会天还很冷,村子里的人大都穿着棉袄。傍晚时分,太阳已经落山了,冷风一吹,人站在风中还是有种瑟瑟发抖的冷感。
往常这时候,红旗大队的人家家户户都开始做饭了,今天却很反常,红旗大队家家户户的烟筒都没有冒烟,反倒是有一群已婚的妇女和男人成群结队、浩浩荡荡往村尾走去。
王婶子走在人群中,她往身边的年轻妇女看过去:“李家的,你可看清楚了,那季知青真和梁家狗崽子在破房子里?”
李家媳妇抬头看向王婶子,大着嗓门回答“婶子,我看清楚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去的呢,进去就把房门关上了。大白天的两个人关在破房子里,肯定是搞破鞋呢。咱们快点过去抓他们去。”
李家媳妇嗓门大,她这一说话,这一群往村尾走的人都听到了。一个个的都开始讨论了起来。
“这季知青还是知青呢,听说还上过高中呢,咋能做出这种事情?大白天的咋就搞破鞋了?”
“搞破鞋可是要被批-斗的,一会啊,我们抓住她了,一定要大队长送她们去公社批-斗去。”
“那梁家的小子也不是东西,地主家的狗崽子,成分低不说,还搞破鞋,我看,送他去批-斗都是轻的,得送他去劳-改场改-造。”
一群人讨论着,气势汹汹的往村尾的破房子走去。
......
村尾,破房子里。一男一女躺在光秃秃的土炕上,女人面部白皙,樱桃薄唇高鼻梁,眼睛闭着,一双睫毛又黑又长,和她的一双微微弯的眉毛搭配在一起,看着很是美丽。
女人旁边躺着一个男人,男人五官立体,棱角分明,皮肤有些黝黑,男人睡着的时候,眉头也是拧着的,面色严峻,闭着眼睛身上都散发这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势。
外面有吵吵闹闹的声音传过来,床上的女人似乎听到了动静,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似乎是不太舒服,五官微微皱起,眼睛没睁开,她的唇就轻轻张了张:“水。”
季淑贤喊完,就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就是半漏风的茅草房顶、裂开一道大缝的土坯子墙,房间里还有蜘蛛网。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季淑贤头很痛,身体也很不舒服,肩膀很痛,像是被重物打了一样。她不舒服的动了一下身体,手扶着身体下的炕坐了起来,凝眉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
这是哪?
她记得,她死了,寿终正寝,死的时候庶子庶孙给她披麻戴孝,送她下葬的。那她这是在哪里?地狱?不应该。
她这一生,出嫁前是高门嫡女,没做过亏心事。出嫁后,夫君在成婚当天奉旨出征战死沙场了。她一个人撑起了夫家摇摇欲坠的家族,把家中小辈抚养成才,教育他们忠贞爱国、守家护国。她一生无愧国家与人民,应该不会下地狱才是。
若说是天堂,天堂的环境不应该如此......破败不堪。
季淑贤正想着,突然哐当一声,她猛一惊,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破房子的木门被推倒在地上,外面站了一群人,迎着落日余晖站在大门口,这群人把门推倒以后,男人被挤到了门边,妇女一个个如狼似的冲进来,站在土炕前指着季淑贤就数落了起来:
“季知青你一个大闺女,咋这么不要脸,咋能和地主家的狗崽子搞破鞋?”
“这搞破鞋,要送公社去批-斗的。”
“批-斗都是轻的,这要是在古代,搞破鞋可是要浸猪笼的,季知青,我要是你,我就没脸活了,赶紧自己去跳河去了。”
季淑贤被一群陌生的女人指着骂,她这会头更痛了,那些人胡乱挥舞的手指在她眼前晃荡,听着她们喊着季知青、批-斗、搞破鞋之类的话,她脑子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样,很多陌生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
叫骂声还在继续,季淑贤脑海里已经出现了很多陌生的画面,从那些画面里她了解了很多事情。
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季淑贤了。她死后没有下地狱也没有上天堂,而是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
华国1975年。
这里没有皇上、将军,也没有男尊女卑、以夫为天的礼节束缚,在这里人人平等。不仅如此,这里和她以前生活的时代比,有着天壤之别,这里有火车、收音机、自行车,她们那是没有的。
她现在附身在了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小姑娘身上,这个小姑娘才十九岁,是个根正苗红的城里人。小姑娘家里条件不错,父亲是钢铁厂的厂长,大姐是纺织厂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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