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假尼姑的话总能刺穿她的心肝脾肺肾,烦得要死。
自背后望着慈严,真冬于膝上拳:“她虽也傻,心里却不只有我,少我一个不少,不会像你寻刀剃发。”
“我还未家时,还是仙台藩藩主之女时。当然你生后那次也只字未留。”
“仙台藩的女婿,可比松雪家要贵。”
“不小心撞到的。”真冬截疾语。
“什么歪理。”
“她们对你不好么,我回回见你上都——”
洗澡。
沐浴后松雪野自行李中取一包裹,打开,里是瓶瓶罐罐的药膏。罐用假名写着最简单的疗效,纵是不识几个字的小河童也看得懂。
松雪野闻言又将包裹往前推了推,正自孩童向少女变化的俏庞现大人般的正经神,“我并未可怜你,我只是遵从自己的心,还请收。”
“必是有的,否则你怎会十六就家。”
“我很像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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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
“不用可怜我……”
“嗯。”
哪有这烂人,真冬摇后问慈严:“她跑什么?”
松雪野没再过问其他,指腹轻扫过肋骨边的淤青,生怕疼了,“很痛吧,冬冬。”
“脚麻利这上很难说不是母女。”
“你既,何必学你母亲薄寡义。”
一句话记了好多年,又在面对说这话的人时像是故意遗忘了它。
“你拿去藏起来,都是好药,搽了就不痛了。”
“少你一个不少都仍痴守多年,岂不说明她非需要你才对你好。若因需要你才对你好,岂不说明不需要你时尽可不对你好。”
“我生后?”
罢笔掭墨,慈严:“当年她只字未留就跑了,你好歹还留了封信。”
“怕我招她赘仙台当女婿吧。”
“她跟你海誓山盟了?”
“真冬。”转向真冬,慈严摆了佛珠唤到她。
“我说你留当个大藩绘师,俸禄要比松雪一分家家主多得多,前途无量。”言毕,慈严对烛微笑:“怕我绑着不要她走,连夜跑了,后来我才得知她来仙台前就已同松雪家的男定婚约。”
遵从自己的心。
那名为“松雪若白”的女人这辈除家门荣光外果真尽是辜负。
“慈严,我没良心么。”小睡醒来,见慈严仍对案写经,真冬乍然问她。
“彼时我心里只有她,故而犯傻,但凡脑全了也不至于翻刀削发。”
没人在乎过她可痛,她也不习惯有人问。她的耻辱她的尊严,不问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