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你随我去书斋,我有许多话要同你说!”
“是。”
“您言重了,我主对您满腔激,日夜手不释卷,唯恐辜负公一片心意。”
“保不才,献丑了。”
保遂应:“大人教训得是,保铭记于心。”
选谁择谁,公不会因一女的而改变早有的定夺。
“她心里明白就好。”留心到手边卷起的书页,光国知此女话应不假。
垂落的视线撞上老人雪白的足袋,调整呼,保:“我主亦为研读数年老庄却不曾发现此错而无限惭愧。”
她的主君亦比谁都清楚。
“大人以为如何?”
人说公惜才如命,保今个一见方知传言不虚。然这聪慧之人不可能猜不馆林藩士在此节骨上的来访目的,保只得小心再小心地对答应话。
面红,光国将毕恭毕敬的女扶起,又:“我问你,你即兴的那句‘我撷梨沽酒钱’,化用了谁人谁作?”
见老人不予追究责问,保即刻作引样:“那么馆林藩士柳泽保告退,此番多有叨扰。”
老人的话亦慢得奇,保听不喜怒。
这般享亲王地位的老人有其生在王侯家的不怒自威,一言一行一个嚏都不容小觑。年方二十叁的保面对这等大人,尚不能不张惶惑。
“自是唐寅的《桃庵歌》嘛!我喜得,一看便知,个中潇洒风你化用得极巧极妙!”
“是这样。”
但闻老人朗笑数声,“原是你啊!”
“大人博古通今,汉诗和歌之造诣令保叹为观止。”
取来镜架上鼻梁,光国阔步走近,直到了前方拢衣着膝于蔺席:“我前月与林家妹吃茶谈诗,聊到你的和歌。”
“你这丫,少掇捧,多学学你家大人没事找我的茬才是正。”
“正是不才。”抬脸好让老人看清,保恭敬不减。
老人若有那想法,柳泽保不得不脱——她的主君就是以沉默达这一使命的。
“且慢——”
大胆与之对视,保笑得矜持,却把问题反掷回去。
“柳泽保,是你啊。”
退也未退,保定在原只待文。
“柳泽保,是你?”
脚步止住,站了会,她复走回上座。老人的步速慢得人心突突,似故意要你等。
“是我不够细心,送人的抄本竟犯此等错误,让你家大人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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