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寒最先反应过来,晶莹的脸上红欲滴血,喉咙哽了几次,才大声气喊:「做你的春秋大梦!」
喊完便忽然原地消失,柳念无只是微微一笑,朝沉大河跟夜山点点头,也跟着一阵旋风不见人影。
卧室寂静下来,夜山看看还僵在椅子上的柳烟霞,无奈叹:「师兄还是一样任性。」
他虽然感激胡寒帮他,可搞到胡寒自己公亲变事主,也不知胡月的事还能不能圆满解决。
沉大河安慰他:「我看那柳烟霞的师兄虽说话不着调,可对胡前辈没有恶意,且让他们商量一番,咱们再做打算。」
夜山心里嘟噥,也不知怎么「商量」法?
沉大河见夜已深沉,又把柳烟霞搬回柴房,她因为师门找来惴惴不安,并没有再吵闹。
沉大河回房又跟夜山说:「你既坚持留下月儿,我也一定尽我所能促成此事,但你可别亲自去跟柳烟霞那女人谈判,她阴险狡诈又狠毒妄为,莫叫她骗了。」
夜山一顿,垂下眼眸,沉大河并未注意到,只当他默许了,又稍等一会儿,不见胡寒二人回转,只好先拉着夜山睡下。
隔日清早,沉大河跟夜山正用早饭,胡寒又忽然出现。
「柳念无回去稟报他师父了,为防他那卑鄙小人突袭,我会在你这宅子四周设下结界。」
胡寒面无表情,看不出昨晚发生了什么。
夜山疑惑。「柳念无那人卑鄙吗?昨晚倒看不出来。」
胡寒默了一瞬,冷笑道:「所以才说你天真呢,魔界的人心思都见不得光,哪个是好的?他以为我还不知道他师父跟我们师父的事,想耍得我团团转!」
夜山讶异。「我们师父认识他们的师父?」
胡寒点头。「不只认识,还结下大仇,所以胡月的事不好办,我再想想办法。」
夜山不由忧心,可若是给梧桐带来麻烦,他也不能安心留下胡月。
胡寒话不多说,立刻隐去身形,到外头去施法设下结界。
他立在半空中,看着脚下的胡家宅院,想起初见柳念无,他坐在树上晃着白嫩嫩的脚丫,嘲笑地上濒死狼狈的柳念无,而柳念无脸上一点惧怕厌恶也没有,只是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这梨花树真衬你。」
胡寒心里一酸,他哪里料到,这一切不过一场瞒天大谎,柳念无要为他师父报仇,才对自己曲意顺从,紧随不放。
若不是自己意外发现,说不定还被他蒙在鼓里……
胡寒摇摇头,不再去想,他出身仙门正派,本就与柳念无誓不两立,到底是他原先太过天真。
且看着瞧,谁先死在谁手里。
这两日纷乱在前院的僕从们都未曾发现,李慧是原本就不轻易踏出房门,青草则是没有沉大河的吩咐一动都不会动,而秦婆子,她自己正焦头烂额呢。
也不知女儿怎么想的,这几日时常偷溜回家,还说自己做不来那些辛苦的差事,秦婆子气虽气,也拿她没办法,孩子是自己宠出来的,不怪自己怪谁呢?
她问女儿不是想嫁进胡家吗?秦雯儿脸色不太好看,踌躇一会儿,才说这事急不得,让她考虑几日,秦婆子惊愕不已,她想攀上夜山这棵大树,怎奈连女儿都不配合,她一个老婆子能怎么办?
且秦婆子终于对月钱的事回过味来,似女儿这样没过几日肯定会被沉总管免了差事,而自己每个月就只剩一两半银子可拿,她登时惊惧不已,却也只能替女儿兜着,每日早出晚归,光忙洒扫饭食採买之事就一个蜡烛几头烧。
虽说一开始来胡家自己都忙得过来,可现在家里多了青草,沉大河还吩咐她中午带三份餐点去铺子给掌柜伙计,还有宅子住久了洒扫上的规矩也多了,实在不能跟刚上工时相比,先前还有女儿帮忙跑腿,现在只馀她一人,当真苦不堪言。
总之正院的事情下人们都不知晓,又隔了一天,夜山去看胡月,孩子依然天真娇憨,只知玩耍嬉闹,丝毫不知自己未知归处的命运,夜山心中沉重。
他想起刚捡到胡月时,他跟沉大河都没有经验,手忙脚乱的照顾孩子,直到有李慧才好些,那时他在心里想着,师父刚捡到他时,也可曾这样不知所措?
虽然师父仙法深厚,可对于生活上的事情一窍不通,等他化为人形侍奉师父左右,才发现师父多需要人照顾。
自己当初也跟胡月一样,在安然山被弃置,自己是否也像胡月那般惊惶大哭呢?
师父救了他,他救了胡月,夜山心里很高兴,虽然变成人类是他心甘情愿,但对于救他养他教他的师父,他一直心怀愧疚,而且抱起胡月那时,他才明白师父当初对他是如何的慈爱不忍之心。
他不能再侍奉师父左右,可对于胡月,他可以尽他最大的心力,用爱抚育他。
而柳烟霞这样一个充满怨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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