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

「有事就说吧，男汉大丈夫有事没事找警察，婆不婆妈。」他说。

酒就这样喝光了，然后我就再叫一杯啤酒给他，他苦笑摇手拒绝：「小酌就好，你我喝多了都会想往事。」

他坐在我们后面座位，叫来侍应，了两瓶我没听过的啤酒，从公事包拿一隻罗庄臣的音乐片，给了一百元小费吩咐侍应把背景的爵士乐换了。罗庄臣我是认识的，蓝调泰斗。

我和阿飞四目视，阿飞好像也懂音乐，神像是说那西装男的确很识货。

「人与人间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社会秩序礼乐崩坏、藏污纳垢。穷人民生凋敝、暗无天日；富豪酒池林、灯红酒绿。君坦、小人戚戚！」你坐直起来骂得脸红耳赤。

音乐突然卡带，直接到一首歌，这首歌我不太记得名字，好像是叫作……

「你先说一你的故事，再跟我们说一，在自杀之前你最后的愿望是甚么？」阿明离开自己的座位，逕自坐那西装男旁座位，看着他莞尔，他心中的模仿对象想必是文君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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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那天说的？你对你的事……」

问。他没有，可是他又停了来。

这气氛，很适合谈自杀。

「whenyougotagoodfriend」？

「后面两位朋友，你们能帮我报警吗？」我后传来轻柔的声音，他讲话的音调比我想像中的要一，毫不浑厚。

「杀人数目来说，我是好杀手；可在德来说，我屎都不如。」

「说了，没智慧的杀手，不是好杀手。」他再躺。

音乐甫起，我听是那首「meandthedevilblues」，侍应识趣地把灯调暗一，整个环境气氛就由悠间变得抑鬱。

他一脸疲惫，应该是在职场上呼风唤雨换来的神折腾，他也许每天都要理公司业绩的分秒必争；也许每天都要面对五湖四海客给他的挑战；也许回家了还要加班，因为他上班不上班，心也是在上班。简直是太忙了！

「我想自杀。」他轻啜泣。

「看他的样，是来享受古典音乐吧？」我轻声细语，阿飞也满脸同意微笑。

「没想到一个杀手能说得如此多四字成语，是啊。」我尝试缓和他的绪。

「那你是好杀手吗？」

「我明白。」

「报警甚么？」阿飞问。

「世界没有我想那么简单，师傅尔虞我诈那四个字，已经不足以涵盖现实的世界。」

「没错，我后悔到想杀了自己。」

这时候，酒吧里来了一位客人，西装笔，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黑亮的鞋、乌黑的抹了发蜡的发和上隐隐作动的古龙味，教人觉得他是个非凡的风度翩翩的职场尖。

「想起往事都会想自杀，就完成不了最后的梦想了。」我也苦笑。

「别问，先帮我报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