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一你的故事,再跟我们说一,在自杀之前你最后的愿望是甚么?」阿明离开自己的座位,逕自坐那西装男旁座位,看着他莞尔,他心中的模仿对象想必是文君彦。
「人与人间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社会秩序礼乐崩坏、藏污纳垢。穷人民生凋敝、暗无天日;富豪酒池林、灯红酒绿。君坦、小人戚戚!」你坐直起来骂得脸红耳赤。
「像你那天说的?你对你的事……」
「世界没有我想那么简单,师傅尔虞我诈那四个字,已经不足以涵盖现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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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脸疲惫,应该是在职场上呼风唤雨换来的神折腾,他也许每天都要理公司业绩的分秒必争;也许每天都要面对五湖四海客给他的挑战;也许回家了还要加班,因为他上班不上班,心也是在上班。简直是太忙了!
酒就这样喝光了,然后我就再叫一杯啤酒给他,他苦笑摇手拒绝:「小酌就好,你我喝多了都会想往事。」
「说了,没智慧的杀手,不是好杀手。」他再躺。
「那你是好杀手吗?」
「别问,先帮我报警,快。」
「没错,我后悔到想杀了自己。」
音乐甫起,我听是那首「meandthedevilblues」,侍应识趣地把灯调暗一,整个环境气氛就由悠间变得抑鬱。
这气氛,很适合谈自杀。
问。他没有,可是他又停了来。
「没想到一个杀手能说得如此多四字成语,是啊。」我尝试缓和他的绪。
「有事就说吧,男汉大丈夫有事没事找警察,婆不婆妈。」他说。
音乐突然卡带,直接到一首歌,这首歌我不太记得名字,好像是叫作……
「杀人数目来说,我是好杀手;可在德来说,我屎都不如。」
「想起往事都会想自杀,就完成不了最后的梦想了。」我也苦笑。
「whenyougotagoodfriend」?
「报警甚么?」阿飞问。
「后面两位朋友,你们能帮我报警吗?」我后传来轻柔的声音,他讲话的音调比我想像中的要一,毫不浑厚。
「我想自杀。」他轻啜泣。
「我明白。」
他坐在我们后面座位,叫来侍应,了两瓶我没听过的啤酒,从公事包拿一隻罗庄臣的音乐片,给了一百元小费吩咐侍应把背景的爵士乐换了。罗庄臣我是认识的,蓝调泰斗。
这时候,酒吧里来了一位客人,西装笔,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黑亮的鞋、乌黑的抹了发蜡的发和上隐隐作动的古龙味,教人觉得他是个非凡的风度翩翩的职场尖。
「看他的样,是来享受古典音乐吧?」我轻声细语,阿飞也满脸同意微笑。
我和阿飞四目视,阿飞好像也懂音乐,神像是说那西装男的确很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