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除了哭,就没能再甚么了。」她低,泪不断地滴到抓着膝盖的手上。
芬开始是有惊讶,原来她表妹所说的计划,就是要和她一起去死。但可能是她想到,这样的计划也不失是个对她而言最好的结局,她就脸微笑了。
「我没有走,因为我当时答应了妈妈。」芬这样说,我认同地,虽然我觉得很傻。
「我在十六岁时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我知我爸再不会醒来、我妈再不会回来。」她说,在说自己的故事时她却能忍住不哭,又是习惯了吧。
那晚上后,她再没有勇气去面对任何人。他放弃了本来客服务的工作,换了份清洁工,在自己专属的工作范围里低工作,就是最让她安心的事。
可她还是没能放弃她爸爸,原因还是对她那没良心的妈妈的承诺。
会愈走愈远,远到不再看到的时候就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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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在甚么时候开始,她爸赌钱欠了三十万赌债,她就开始了日而作日不息的苦命生活。为了还赌债她不能再维持生活,然后她开始一天上两份工作,然后就三份工作。
她吞声忍气,希望她爸有一天会醒悟,然后东山再起,回復当年的光芒,她更希望她妈有一天会回来,不是带她离开无间地狱也好,还是一起吃苦也好。
十六岁那年,她如常辛苦工作了一天回家,醉燻燻的爸爸在家里喝得烂醉,满地都是烟和碎玻璃瓶。她早已习惯,所以她还是依旧先去洗澡然后睡觉,翌日一早就起来打扫然后去上班。
「我要找到我妈。」她在微笑中泛泪光。
那是多么可怜的愿望啊……
去年某天,文君彦找上了她。她说是文君彦把她从绝望中拉起,那天起她文君彦叫她等待机会,总有一天文君彦会把她带走。她很信任文君彦,她开始想像文君彦将来带走她后的生活,是甜是苦她都不在意,是生是死她也不在意,在她心中,文君彦有如天使一般,会把她带到天堂去。
她没有太怪责妈妈,因为她很快就知,她爸爸是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人,她只怪妈妈不带她离开。她妈妈走后,爸爸受到双重打击,开始把芬视作气袋,所有的怨恨和不满都发洩在她上。
就在她洗澡的时候,酒后无德的他用鎚把门锁敲烂,双无地神边打酒嗝边发酒疯闯浴,骂着「你这个臭婊,你为甚么要跟别的男人走?」
「上星期,表妹打电话给我,说有计划要告诉我,我把手上的工作完后,今天就来到了这里。」她拭净泪。
听完她的故事,在场除了文君彦外,全都人屏住了气,一是愤怒她那混帐老爸,一是惊叹芬竟有如此能耐,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日,还能生存来。
直到去年为止,她已经习惯每天遭到呼喝、劳役、待和暴日,她从没有奢想过能有一天会改变她的生活,也没奢想过人生应该是可以更加富希望的。
文君彦淡淡地说我早就猜中的话:「芬,说你最后的愿望,完成后我带你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