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一溜烟窜没了影儿。之后闯禁中的事您都知,被禁军遣送回来后,她甩了甩胳膊,可怜地说真疼呀。大家听罢,心都要碎了。”
女儿自残,她这个当娘的竟是最后才知。贤妃心疼不已,揪心地探探,默默注视着不远的浮云卿。
她不抬脚,众人也不,只在心里祈祷浮云卿早回来。
半晌后,安巷的岑寂氛围被一阵慌的脚步声打破。
巷的是个小厮,在浮云卿后站定,先掖起手躬了躬腰,旋即从腰间掏一封信。
“公主,这是荣小娘托小底传给您的信。荣小娘走前特意代,非得等您知她离世的消息,才能把信给您。”
闻言,浮云卿垂胳膊,侧观察小厮。小厮乌青,却并不生。从前缓缓总派他往公主府跑一趟,传达信或是书信。只是荣家几十人都了诏狱,这小厮是怎么来的?
小厮仿佛知她心中所想,解释:“荣小娘越狱前,把小底一并捎带了来。给您传信,是她生前吩咐小底的最后一件事。小底送过信,会去开封府诉状自首。”
言讫,忽视浮云卿的挽留,快步走远。
这浮云卿小心翼翼地拆开信,信上无关缓缓自己,只是求她救救爹娘。荣常尹与吕氏把缓缓当心肝宝贝来疼,听及她投湖的风声,老两恐怕承受不了。
“千错万错,只在我误歧途,与爹娘无关。”
接着,缓缓又将荣家与逆贼有染的罪过全揽在自己上,请浮云卿将这封信予开封府,坐实她的罪名。
“惶惶难安,愿投河洗刷罪孽。此去,勿念。”
手指一松,信纸便被风起,晃晃悠悠地在半空。飘啊飘,最终落在布满碎瓷片的墙,卡在隙里,没了动静。
浮云卿凝睇望去,望见府门站着几个人。她们竭力躲藏,可飘动的裙摆在告诉她:回来罢。
她扽整衣袖,在反复确信掩饰好胳膊上面的伤痕后,方抬脚走去。
“?”浮云卿蹙起眉,“您不是要去闲云庵么,怎么拐来我这里了?”
贤妃拢她冰凉的手,不迭朝她手心哈着气。
“本来是要去的,路上碰见缓缓那事,放心不,就想来看看你。终究是晚了一步……”贤妃解氅衣,披到浮云卿上,“穿得这样薄,冷不冷啊。”
浮云卿轻轻摇了摇,“不冷。”
造化人啊。先前她日夜盼望贤妃能够温柔些,能像寻常人家的母亲一样,关切地问她饿不饿,冷不冷。可当真享受到这份温柔时,又觉恍如隔世,不可思议,甚至浑不自在。
好似责骂才是她该得的,贴细腻的母亲,只活在她的梦里。
乖巧地跟着贤妃府,一路上,贤妃絮絮叨叨,温声开导她。
原本想去珍馐阁用膳,可浮云卿却持要去卧寝换衣裳,贤妃没辙,说那好,“我陪你去换衣裳,之后再吃顿乎的饭,好不好?”
浮云卿木讷地颔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