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天两往外跑,真不怕东窗事发?”倪诤不不慢地往外走,“好好在医院待着吧。”
:“嘛?”
本就不顺路。
他想起那晚倪诤谈起退学的事,自嘲地说比起同龄人来已偏了航向,不知脚方向是对是错,越轨毕竟也无法回。蓝焉想自己的生活是否也从原定路越了轨,两个失去方向的人才差错遇上彼此。
荞城商业中心的电城有本省最大的音像制品批发市场,蓝焉惊讶地发现这地方离荞城一中竟然只有三条街的距离。他问倪诤:“你之前也都自己来拿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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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刚才也是搭途客车来的。车厢通风不好,混杂着汽油和革的味,蓝焉车得厉害,难受到想吐。最后昏昏沉沉睡过去,醒来才发现在倪诤肩上靠了一路。
昨晚从搁浅来,他像丢了魂儿似的,在街边对倪诤突兀冒句“你得还好看”,说完立刻有落荒而逃的冲动。
“嗯。”倪诤专心致志辨认着要找的店,“坐途车过来,不算麻烦。也只是几次,多数时候是沈叔开车去送来。”
“不嘛。”倪诤转要走,“我走了阿寺。”
倪诤说完这话,瞥见蓝焉果然言又止起来,像是了一番挣扎才开:“我能去吗?”
蓝焉觉得迷茫,他到十八岁,未曾过的许多事都在遇上倪诤之后打破先例——比如夸一个男孩儿好看,他明明认得不少相众的男明星,但直觉觉得倪诤和他们不同。夸他好看——所以呢?接来呢?该说你适合去当明星?说你有许多女孩儿喜吧?说什么?你得好看,所以我,所以我,什么呢。
倪诤在前面停来。他抬,见那人叹了气,说:“算了。你来吧。”
他隐隐约约觉这人之于自己很特别,心里有个答案几乎要浮来,又被理智去。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蠢,有些随便,有些不讲理。他们相识不过才几天,倪诤或许都没把他当作朋友,他却生这么多大胆念来。
那先一起走一段也很好。
“哎,这么快就走啊!”蓝焉装不过三秒矜持,快步跟上去,“回去店?”
想到这他才猛地惊觉他们确是不一样的人。倪诤仍在寻找偏失的人生航向,他却早已决心舍弃轨。
蓝焉一听,这人看来是不想带上自己了。他没了辙,却又不想就这么乖乖算了,于是仍跟着倪诤,绞尽脑想着怎么说服此人。
他把这阵绪敲碎了憋回心里,像吃雪糕那样囫囵吞肚。绪最终卡在咽、腔,七八糟洒得遍都是,蓝焉甚至能受到一阵生理痛,他竭尽全力忍住,咽。
“去荞城拿批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