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3)

她的记忆就像一只密封起来的酒坛，现在封在上的黄泥裂开了，酒香便一丝一缕飘来，勾得人心心念念着，失魂落魄。酒香对她有致命的引力，不断诱着她去开坛，可她又怕得很——她不知封存起来的究竟是酒琼浆，还是见血封的毒酒。

祁痕日日守着斯玉，离了视线半分也不成地跟着。

第57章 随我一起覆了三界，才是……

于是当天夜里，斯玉同祁痕商量：“我们走罢，搬去，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

斯玉注意到了门立着的油纸伞。

司命睁开，突然抓住了边儿的璀错的胳膊，坐起来。

斯玉和祁痕离开了村里后，便找了风光秀丽的山定居来——山脚便有集市，斯玉隔上十天半个月地去采购一趟，再变卖些东西，倒也没多不方便。

璀错心里清楚，但担心司命的状态，对此闭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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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村里的祸害，没了正好。只是平家在村里还有些声望，家里又有钱，这些话不能摆到明面儿上。

“那我们便顺着找过去。”璀错笃定地拍拍她肩，“总能找到些蛛丝迹的。”

透过这些零星细碎的记忆，她看见了祁痕和斯玉，看见他们从一前一后走着，变成并肩而行——手偶尔会碰到一块儿去，又佯装无意地迅速隔开一段距离——再变成小心翼翼充满试探地互相勾着一手指，最终手挽着手，旁若无人地在街上相拥。

山上只他们两个，那山有吊睛白额虎，平日里没人敢上山。猛兽遵从本能，畏惧着祁痕上那邪的力量，常常是躲着两人走的。是以斯玉搬上山后的日简直不要太舒心。

司命寻的是三千年前的痕迹。

她只顾着一轻抚着司命的后背, 哄小孩儿似的拍着, 自然没能留意到司命半埋在膝间的脸上神慢慢变化, 角的笑意最终凝在一个诡异弧度上。

璀错若问她，她只摇摇, 笑着说是太困倦了。

璀错从神域走时, 谢衍还不放心地嘱咐过她，叫她尽量待在北山，等他来接她。

司命来了凡间后, 神的时候愈发多起来, 常常看着什么东西，不知不觉神便飘忽开。

两人这样过了两三年后，在一个平淡得同往常没有任何分别的日里，拜了天地。

司命呆愣愣地看着前方看了许久，才扭过去对璀错：“我好像，把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忘记了。”

到了傍晚，她听说平家请了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师”来捉妖收鬼。

璀错说走便走, 短短两日间，两人已跟着司命的“觉”，从北山一路找到了凡间。司命不过是要引着她界罢了, 只是直直寻过去怕璀错要起疑, 只能迂回着来，慢慢把目的地往界靠, 引着她自己想起来还有界这样的可能。

司命陡然一甜，像是被什么堵在了腔。她低咳了一声，却呕一大血。

“我现在，又好像记起来一了。”

伞有一小片，是从伞上滴落来的雨。

璀错答应得脆快, 本也没打算到招摇过市。但面对司命罕见的脆弱态，仍是想也没想便：“好。我们去哪儿找？”

三千年，在凡间是一段极漫极漫的岁月, 沧海兴许都化为了桑田，当年的痕迹怎么会留得来。

司命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 摇了摇轻声：“我也不知，只隐隐地能应到一些什么。”

璀错被她吓得变了声儿，问她是不是应到了些什么，她自己倒还算镇定，了个诀将血迹清理净，就着璀错递仙过来的手喝了两，又吞了两颗丹药

璀错被她吓了一，了睛，轻车熟路地又倒来一颗静心的丹药，“怎么了？”

她门时恰碰上了平力的娘，他娘本就是了名的蛮横，看她的神恨不得把她绑上火烧了——斯玉把她儿吓得发烧这事儿刚过去没多久，她很难不把两件事儿联系到一去。她自己儿什么样自己心里明白，但斯玉不过就是个孤女，她怎么敢？

“但我好怕。”

其实并不是。是她总能透过人间那些分明寻常到随可见的景象，断断续续地记起什么来。

她把埋在膝上，闷声继续：“璀错，你陪我去找找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