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了两段铃声,然后电话被接起,跨越万千山,只她耳的一句你好响起,诸多画面一一闪现,它们一分不差地驶向未来,毫秒不落地倒向过去。
声音还没有完全传到,洛大小已经脑门一。
韩宁什么都记得。
她不再想,她去。
然后抱住韩宁,拼命地要把表面结了一层的鸟粪蹭到她脸上。
韩宁先看了王言洲的,他很没营养地说:疼、疼得晚上睡不着、想你。
他们的消息都不多,同样都是叁条,发得早,迭在面。
韩宁也把手拢在嘴边,回话。
这里车开不来,全靠徒步,这是她们两个人的好,但洛小甲已经因为力不支落后一步,不知是被友谊啊,羁绊啊什么的震慑到了,还是一泡新鲜且稀薄的鸟屎给予她足够的养分,洛大小嘴里呜呜哇哇地叫着,一鼓作气地往前冲。
韩宁着手机于,思虑不过叁秒,迅速地拨通语音电话,她不用说迟来的好久不见,她要亲耳听到谢程一的另一个答案,也要回应这个答案。
人生果然厚待她。
[明面上承认吧,承认我,承认你一直喜我。]
谢程一的同桌儿突然笑开了,中泪如汪洋而倾,又即刻被散,横在颊上,韩宁看向远方的海面为大风刮起了雄浑又脆弱的浪。心想。
[……韩宁,你为什么不早说你喜我?]
她,拉端面板,将小飞机调回寂静的模式,接着打开数据漫游。
人生已经足够厚待她。
最后还是韩宁了纸巾替她把那玩意儿了净,当然在之前,韩宁还留了照片,两个人的合照,轻松愉快,冲屏幕外的松弛,韩宁想解除飞行模式,发给爸妈看看,但是视线及到月日时间,心还是稍微加速了一。
稍微等了一会,一大堆消息弹了来,有打着工作接问题瞎扯淡的,是晨和乔游,有分享今日饭菜和猫咪睡姿的,是她老爸老妈,还有谢镜,从北京回来时她给谢镜带了天坛造型的小玩和特产,从S城发前,她和洛小甲一起去学校给他送了小汽车糕,他兴致地说着所见所闻……韩宁一一瞧着,每个人投过来的亲密都缩成了嘴角的弧度,她把自己放纵在海阔天空的照片发给他们,最后再到王言洲和谢程一。
韩宁,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两个人的防冲锋衣得猎猎作响,带着特殊味的气将她并不洪亮但声嘶力竭的话语传递过来,在无人之境盘旋回,两个人都是素颜,青黑的圈,有痘印或者是晒斑,反正不是平时描眉画风万的模样,彼此看着,像是看到一览无余的年少时光。洛小甲一度很不解,为什么韩宁会对一个过去式念念不忘,可在她看到韩宁订好机票的那一刻,又庆幸韩宁是个对过去式念念不忘的韩宁。
她退来,没谢程一的对话框就能看到最后一条消息,但是那条消息是个称呼:同桌儿。那上面呢,会是抱歉、再见、还是,我对你真失望,又或者是,韩宁,我觉得我们最好的结局是存在彼此的记忆里。
多雾,大风多雨。
法罗群岛比国慢七个小时,至此,早就过了她和谢程一约好的那一天。
和侵蚀造就了国仅缺的峡湾风光,这是心动,激动,冲动,最后又迫于现实况而曾压的渴望,此时抬是燕鸥鸣,向往已久的火山岩和草甸就铺在脚,韩宁怎么会知累?她当然不累,她气回。
“洛小甲,笨,把帽上,这里鸟太多,有鸟屎!”
让他人想清楚的两周,对于自己来说,又怎么不是一个新的开始?如果使谢程一昏脑胀的散去,看清了重复的冰凉现实,她会以朋友的份挥挥手,说一份迟来的好久不见后笑说再也不见。
就像在哥本哈本转机时的夜晚,一抬就看见旁人等候多日,恭候多时的盛大星雨。满目银光彩真实动,韩宁只觉得自己很幸运,无论是王言洲还是谢程一,以为是相错而渐远的直线,没想到峰回路转的再度重逢。
“免贵姓谢。”
她回过。
[同桌儿]
“你好,我叫程程。”
这次呢?他说:“试试吧,韩宁,一起试试看吧。”
“我还担心你被王言洲和谢程一困住,所以想带你去领略不同男!”
她问自己,亦如数日前的夜里,但心境早已不同。
“韩宁!”一如那年游漳晃山落在她后吁短叹的女同学,一如那日左拥右抱唉声叹气经年不散的好朋友,洛小甲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地喊,“韩宁!”
“你好,我叫程一。”
可能是景人泪吧,洛小甲动死了,她吼,“你没变,没想到被男困住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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