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陌路相逢情未了芳踪难觅意(7/7)

杨华：“何喜之有？”

那人说：“韩总镖和法王提起少侠，法王很是喜。听说明天准备请你赴宴呢。我是听得喇嘛中的执事说的，料想不假。”杨华说：“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目我正有小事。”

那人说：“不知杨少侠有何事！小人原音效劳。”杨华说：“我想买一匹。”那人哈哈笑：“买一匹还不容易，杨少侠看中哪一匹？”旁人告诉了他，那人夸赞杨华：“杨少侠真够力，这是一匹上好的。”

杨华红了脸说：“我带的钱不够，请你给我和主说一说，请他明天去问韩总镖拿钱好不好？”

那人笑：“些须小事，何用惊动韩总镖，我替你付就是。要多少钱？”

主人：“一百两银。”杨华说：“不，那匹不止一百两，应该付他一百五十两。”

主人大喜说：“我这次真是开门就遇贵人了。”那人笑：“这位杨少侠是咱们王爷的贵宾，法王明天也要请他赴宴呢，你说得一不错，他是不折不扣的贵人。”

主说：“听说有汉人的镖局给咱们送药品，敢这位小哥就是镖师之一？”得到证实之后继续说：“这么说来，他不但是王爷的贵宾，也是咱们百姓的恩人呢。其实刚才我已料到他的份，所以我要的价钱格外克己。”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说闲话，旁边可急坏了杨华。好不容易等他们完成易，杨华便连忙跨上背，说：“请你回去告诉韩总镖尖，今晚我恐怕很迟才能回来见他。”接过主递过来的鞭，唰的就打一鞭，立即就跑。

那人叫：“杨少侠，你去哪里？”那匹展开四蹄跑得飞快，转间已是跑了骡场。直奔前面草原。也不知杨华是没听见他的说话，还是觉得不便回答，也不回。

杨华一气追了几十里路，草原上只碰见几个牧人，兀是不见金碧漪踪迹。杨华心里想：“这匹红鬃果然非同凡品，跑了几十里也不气。它擅走途，虽然还不及碧漪那匹白路得快，追去迟早恐怕还是追得上的。不过如今日已西斜，假如再过两个时辰才能追上，今晚我恐怕是不能回去的了。”

但有了个希望在前，杨华自己是楔而不舍，怎肯回去？再跑一程，草原上但见倦鸟归巢，连牧人也不见了。

杨华一气，朗声：“海存知己，天涯若比邻！”那天晚上，在那间小店里，他就是夜半朗诵王的这两句诗，引得金碧漪现的。此时他在辽阔的草原上，运用传音密的功，料想很远的地方都可听见。

辽阔的草原只听见自己的回声，杨华好生失望，心里想：“还是回去吧，还是回去吧。你不是打算不再见她的吗，见了她对她对你都没好。”但想是这样想，他却仍放跑得更加快了。“我不找她，韩总镖也要找她的。”他替自己辩解。“无论如何，我也要再见她一次。”

“海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杨华一面朗，一面又再想：“我和她都不是世俗的儿女，分手也好，聚首也好，大家都会像这诗中所说，并非在歧路徘徊，也不会涕泪沾巾的。分手不必伤心，聚首也无须躲避。

想得很洒脱，心里可还是如同了一团麻，当真是颇有剪不断、理还的觉了。

不知不觉，丘陵地带。忽地隐隐听得远似有“得得”的蹄声。声音虽然微弱，却好似石投他的心湖，令得他的一颗心为之狂。

“见了她说些什么好呢？难我当真劝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