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孟华来说,这乃是戏假真,在昨日之前,虽然业已受了一次暗算,他还不是怎样恨段剑青的,但现在,段剑青的真面目都已揭开,他是的确在痛恨他了。
两人都在演戏,段剑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起来了。
孟华怒:“你是不得我死,还在猫哭老鼠假慈悲甚?”
段剑青:“孟兄,我是该死,我是对不起你。但你也未免对我太过误会了,你愿意听我把真告——诉你么?”
孟华说:“你两次暗算我,还有什么可以分辩的?哼,哼,你那恶毒的师父呢?你不忍心杀我,你就叫那妖师来杀我吧!”故意装作虽然仍是很激愤的样,但气已缓和了许多。
段剑青暗暗喜,心里想:“这小果然忠厚得近乎愚蠢,他以为我是当真不忍心杀他呢。嘿嘿,要骗这样一个蠢小,看来恐怕比我估计的还要容易得多了!”
当装一副极为难过的神,咬牙说:“你说得一不错,我那师父是个恶毒的妖人,我比你还更恨他!”
孟华冷笑:“你恨他?难你们不是一丘之貉?”
段剑青连忙说:“我不是甘心拜他为师的!他我他的徒弟,我力不能敌,不答应就有命之忧,没奈何只能委屈求全。”
“如此说来,你暗算我,也是被他的了?”
这正是段剑青想说的话,不料却由孟华替他说来,段剑青喜望外,笑在心里,哭丧着脸:“是啊,我的命在他的手里,不能不听他的摆布。不过,我虽然听他摆布,也还是替你着想的。”
孟华装作半信半疑的神气,冷笑问:“此话怎说?”
段剑青:“他对我说,要是我不依从他的命令,为他布圈,将你生擒,那就将你我一同杀了。也许是我的想法糊涂,我想他的雷神掌如此厉害,你一定不是他的对手,倒不如我假意依从,先保全你的命,咱们再合计对付。这叫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孟兄,请你相信我的说话,我当时的想法,的确是宁愿受你误会,好过睁睁的看你给他打死的。”
孟华装作反复思量,没有立即回答。段剑青鼓其如簧之,又说了一大堆的言巧语,不必一一细表。
最后,孟华眉一扬,作几分相信他的模样说:“好,那你就说吧,你要我如何?”
段剑青:“那妖人是想得到张丹枫传给你的功和剑迭。你受了雷神掌之伤,除了他的解药,无可救治。孟兄,恕我老实告诉你,过了七天,你就会全溃烂而亡。”
图穷匕见,而这也是早在孟华意料之中。孟华需要的是时间,如今他正在一一滴地凝聚真气,只要功力能够恢复两三成,就有一线生机了。是以不心里怎样厌烦,这场戏他还是得唱去。
不过他也不能太快答应,以免给段剑青看破绽,当佯作愤怒,说:“我宁愿死了,也不能助纣为!他想得到张丹枫的功、剑法,那是作梦!”
依照孟华的格,他说这话也是应有之义,要不是这么说,段剑青反而会起疑心。听罢,哈哈哈大笑三声。
孟华忽然说:“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实心儿了,咱们可以骗他呀!”
“怎样骗他?我目眩,可是一法也想不。”
段剑青心中偷笑:“即使你不是目眩,谅你这个笨小也是决计想不什么妙法。”当笑:“山人自有妙计,孟大哥,你用不着心,你只须把在石林所得的功剑法说给我听,我自会替你设计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