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瑾瑜为善荣苦心谋划,随着袁宗廷雷厉风行一番置没了文。他自是恼的,父二人早些年生了嫌隙,便托老母之名打发人去往京城建昌侯府问明究竟。袁宗廷对待禀顽愚,纵容董姨娘忤犯自己生母秦夫人的老太太可没有对父亲袁瑾瑜的温柔心,冷在一旁不理。袁瑾瑜未等到仆回来复命,先听闻为甫满十五岁的小女儿行及笄之礼,办的豪奢滥费,声势巍巍,人尽皆知。
袁瑾瑜伤心比之众人更甚,如同摘去心肝一般。他有些埋怨儿久刻意隐瞒善荣病症,也自悔恨不曾亲去仔细看视,为她请医疗治,女儿没养在边儿,这么些年竟是疏忽了。他一刻不肯延误,忙忙的告了假,打起,作速择了日期,遂独自带领两名心腹仆从,登舟往都中去了。
一样,也大差不差了。
袁瑾瑜一路盘算着开导劝解小女儿,他们这样人家,人参灵芝,燕窝桂,日日吃都吃的起,什么病治不好呢。她也不必事事听从兄调停,若要成亲嫁人,爹爹替她挑拣人儿众得上的才俊,十里红妆风风光光送她门;若是留在家里图个清净自在,一辈当爹爹的小闺女儿,他也只有喜的。然而想到善荣寿元不永,甚至先一步离自己而去,似万箭攒心,悲惋不能排抑,神思恍惚之不慎从甲板跌落中。虽然仆人及时去救回,当晚袁瑾瑜就着了伤寒昏迷不醒,只好慌忙的折返家中。
袁瑾瑜既惊又怒,继而善荣被诊断嗣有碍,寿数不永的脉案传去,老夫人及族里尊俱缄默不响了。不能生、弱、短命,但凡占一样,小门小的女都不好发嫁。自家金尊玉贵养大的孩,何必送去次一等的门第受磋磨,兴许还日常有人白嚼蛆的着恼,横竖哥嫂不嫌,家里也不缺她一吃的。倘或有个好歹,焉知能养她几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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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袁瑾瑜自己,都说他偏妾室,纵得董姨娘尊卑不分,不敬主母,其实董氏仗的是老太太的势,他听其自,不过问罢了。袁瑾瑜里,他房的漂亮女人好比各式的,这一朵看腻了,开败了,横竖那一朵好,就弃了这朵取那朵。原为的是在瓶里赏心悦目的取乐顽,哪一朵都有其好,他都优渥供养不苛待,又哪一朵他都不曾真正放在心上。
我朝女惯有先订婚再行及笄礼的习俗,倘或一直待嫁未许人,则年至二十才行礼。袁宗廷此举不啻于表明他没有将二姑娘许嫁的打算。善荣是建昌侯府的二小,在袁家排行十一。袁大老爷统共四个姑娘,袁瑾瑜除了原所善祥善荣妹,董姨娘的三个女儿,另外两个妾室也各为他生了一个女儿。曾有人在建昌侯跟前称善荣为十一姑娘,袁宗廷淡淡回了一句,“家慈只生了皇后娘娘和我小妹。”这话倒不算错,但认真计较,袁二老爷姬妾所女,都是替老爷太太生的,与他们本人没什么相。闻弦歌而知雅意。袁宗廷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不想得罪他的人,自那之后,提及善荣,皆以二姑娘,或建昌侯府二姑娘指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