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是恐怖如斯。
门被从外推开,有些沉的脚步声一路延伸到杨灵籁所在的桌前,随后便停住了,声音消弭不见。
杨灵籁抬首一看,才发现盈月已经没了人影,面前可不就是一脸颓的吕献之。
受不了这无端的沉默,她没话找话。
“郎君今日可是要早些安寝?我去叫盈月熄了烛火。”
可她方才起,都还没站稳瞧清他的脸,整个人就被环在了一个满是木质墨香的怀里。大约是他所有的衣衫都曾陪他日日夜夜地在书斋中相伴,上面的味早已洗不去。
“吕献之?”
杨灵籁不知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抱了,这是来寻她别?可许是有些太煽了些,实在是叫她别扭。
“灵娘。”低沉声音喊来,耳朵的像是要涨。
这唤的是谁,谁是灵娘?可这也未曾有第三个人。
杨灵籁觉自己要脑了,今日吕献之怎的如此不对劲,她是说叫他撒泼打地闹,可这人当着众人的面又是哭又是正经地争辩,如今还跑来这般与她说话,实在是叫她不想多想也多想了。
“吕献之,你若是想与我别,就松开我,好好说话,你这样我难受。”
她能觉到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僵了僵,然后几乎是带着极度不愿的觉松开了,可手还没撤走,又猝不及防地抱上了。
“你……”
“能不能……别走。”
“什么?”杨灵籁脑炸了一,一片空白。
“我求你别走。”吕献之近乎怔地说这一句。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疯了,亦或者是这个世界疯了,不是别,是来求她不走……
“可我这,你这,这,这也不是我一人所决定的。吕献之,我……与你说实话吧,如今之,我能护住的只有我自己这条命,其余地已然无能为力。今日你说的那些冲动之言,大可不必,你我之间谁也不欠谁,当初我利用你,如今我还你一自由,也算一笔勾销,是吧?”
“不算。”他笃定。
“行……,那你说,我还欠你什么,若是能还,日后我东山再起,便来还,若是不能,便只能当是赊账一辈了。”杨灵籁动了动不舒服的脖,可就是挣不开,叹了气。
“是我欠你。”
“别,你不欠我,我来的净,走的净,不差什么,不缺胳膊少,也没丢别的。”杨灵籁实在不想听大少爷一本正经给自己歉,良心会痛。
“你……真的能不能别走。”吕献之撑着涨痛的,近乎恳求,“项脊轩不能,没有,你。”
我也不能。
杨灵籁心想这还真是废话,她是不想走,可这不是不得不走,若非这步步,她哪里舍得未来首辅夫人的面,可也更在乎这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