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条罗缨是你亲手编的么?”
她忽然起了小孩心,躲去他的,将脸埋他的怀中,蹭了几蹭,然后附在他耳边轻声:“你占尽了便宜,我毁你一件衣裳,不会计较吧。”话音刚落,便如愿看到唐耳朵逐渐红了起来。她刚宣了一番,此刻反倒放松来,见到唐的反应一时只觉喜。只是压抑得太久了,便是真的开心也只是微笑相对。唐见她扬起,一双睛非但不显浑浊,反被泪洗得格外清亮,边带着一丝促狭笑意,那样又淘气又可,一时怜无限。右手环着她的腰,越发将她圈了,左手轻轻抚过她的发,她的眉,轻声:“从今以后,我此此心都是你的,何况一件衣裳。”
直到唐用手去掬她的泪,莫熙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泪满面。只是她的表还是那样冷。
唐不待她说去,便:“你是何等样人,我自知晓。只是我已立誓,此生必与你生死相依。”一顿,他才又:“你只需问自己的心,愿不愿意与我偕老。”
唐终是忍不住,拥她怀。前这个女孩便是哭也无声,那般隐忍压抑。慢慢地,他的双臂越收越,只觉那些泪一滴一滴,全都直直落他心里。每落一滴,他的心便缩一次,那些泪最终汇成心底的河,募然冲过,让他失了魂魄迷了心智,只凭着本能缓缓靠近,用去汲那些泪。
莫熙心中一震,原来他将那两句话分而刻之,竟是存了这般心意。他竟愿以生死之诺,换她许一世白。
无尽的苦涩与甜在间,酸涩渐渐被冲刷而去,最终缓缓沉淀一片宁静的刻骨铭心。
此刻他们都忘了,芍药别名——“将离”。
“嗯。”
前摘来。”边说边从怀中取另外一条同样的五彩丝带来,其上缀的玉佩亦是相同的材质,不过整块玉佩被雕成一朵绽放的芍药,芯正中刻着一个“熙”字。旁边同样写着一行字——“执之手,与偕老。”
“那两块玉佩是你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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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熙本以为此生的泪都在埋葬顾安的那个无星无月的黑夜尽了。这许多年心底沉积的荒芜被泪冲刷过后仿佛成了一片泥沼。只听心底有个声音在说:这一次,陷了也好……
“……”
一片绚烂海中二人影相依相偎。
“是。”
边说边拥着莫熙慢慢坐了来。
莫熙手指反复轻抚着腰间玉佩上的“”字。“”、“熙”,合起来即是“喜”。良久良久,她终是问不那句“若是永远没有那一天呢?”反轻声:“你真的觉得跟我在一起喜么?”见唐毫不迟疑地,她又凝视着他的睛:“我这样一个人,非但不能帮到你半,只有拖累你的。”
他继续轻声:“我亦知结发之万难求,只求你不要拒绝收这两条罗缨。我会一直等到你愿意亲手为我系上另一条的那天。”
“想不到你这么多才多艺,不光会雕刻,还会女红。”
又过了许久,莫熙才一字一顿:“三年前也有一个人许了我一生一世。我曾经以为他可以陪我走过此生每一个晨昏。却没想到,便是这只手亲取了他的命。当年我才十三岁,而他才十七岁。”一顿,她凝视着自己的右手,冷冷问:“你不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