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人家跑去。快接近谢家时,他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哭声,让他骨悚然。
他在坡上停住脚步,只见五六个披麻孝的人从谢家边哭边走了来。走在最前面的捧着一个蓝骨灰盒。他们沿着河边远去了。
王克飞这才走谢家,看到厅里只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还跪在草垫上。
女孩看到王克飞,慌忙爬了起来。她穿着白寿衣,齐耳短发上了一朵小白,睛哭得红。
“您找谁?”她面惊恐。
王克飞张了张嘴,不知怎么回答。他把目光投向放在正对大门桌上的画像。画像上的女孩,和海默、黄君梅一样年轻。她的脸庞宽阔,扎着一条的麻辫,笑容淳朴。这时,临河的窗开着,有穿堂风过,带来一丝清凉。
小女孩似乎明白了一些。她回看了看照片说:“这是我的大,今天骨灰刚从上海送回来。您认识她吗?”
王克飞了,问:“是熊医生带她走的吗?”
女孩“嗯”了一声。
“她和熊医生怎么认识的?”
“熊大夫和我家熟。他几年前就偶尔会来村里,给大家带一些药。瘟疫发生的这几个月,他来得更多了,有时候周末晚上不回去,也会住在我家。”女孩吐字清晰,让王克飞不禁想象她的大说话是什么样。
“她是什么时候生病的?”
“就在她跟熊医生走的前几天,她开始呕吐、拉肚,爸妈就知不好了……每个人刚开始都是这样……”女孩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是她自己跟熊医生走的吗?”
“我们都知这个病有多可怕……熊医生怜悯,说起有新的药也许可以保命,但他必须把她带回医院隔离。爸妈犹豫,持要跟熊医生走。其实啊……”她走到桌边,用手轻轻挲画像的相框,“熊医生让什么,她都会听他的。听说熊医生喜短发的女孩,把自己到的发都剪了呢。熊医生不在时,有时都懒得开说话,只有到了每个周末,她才又活了过来似的。”
“她是哪天被接走的?”
“8月2号晚上。”
“走的那天是什么打扮?”
“换上了熊医生给她买的新裙和新鞋。她别提有多开心了。我妈笑她,像要门去旅行似的。”女孩又抹了抹泪。
“她左手中指上有一个伤吗?”王克飞急着问。
“发病前两天切菜,不小心在手指上切了很的一,”女孩抬起盈满泪的睛,问,“可是……您是怎么知的?您为什么要问这些事呢?”
王克飞走向窗边,望着绿的小河,地吐了一气。他仿佛看见一个刚剪了短发的女孩坐在窗前,朝思暮想着她的心上人。可是,她怎么会猜到自己的结局呢?
“我也许不应该哭,”女孩在王克飞的后,哽咽,“至少,死前是开心的。她其实压不在乎活多久,因为,只有和熊医生在一起时,她才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