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则自回武学。
就在宋慈和刘克庄太学后不久,前洋街的西侧,摇摇晃晃地走来了一人,是满脸通红、酩酊大醉的贾福。贾福时不时地摸一摸,怀中厚厚的一沓行在会,令他翻起鼻孔,摆一副趾气扬的模样。时有路人经过,他故意啐一唾沫,吐在其脚边,惹来冷,他却丝毫不惧地瞪了回去。路人见他大醉,不愿招惹是非,自行走掉了。他更加得意,嘴里哼起了俗小调,从太学中门外走过,晃悠悠地向东去了。
贾福沿着前洋街走远后,又有两人从太学中门外经过,是吴此仁和吴大六。两人对视一,远远跟在贾福的后,也向东去了。
与此同时,宋慈与刘克庄已经回到了习是斋。时辰已经不早,同斋们大都已经睡,火炉旁还留了一壶。两人就着脸洗脚后,回到各自的床铺睡。没过多久,斋舍里便鼾声四起。
一众鼾声之中,宋慈却没有半睡意。
宋慈思来想去,脑中全是今日见韩侂胄和韩絮时的场景。韩絮倘若没有他奉旨查案的事,那密之人又会是谁?过去那几起命案当中,是许义对外他查案的事,可追查虫达一案,追查他母亲的案,许义从始至终都未跟随。韩侂胄突然见他,提及了虫达留的那个证据,倒是提醒了他。虫达死后,那个证据若真由弥音得到了,那弥音应该会将这个证据妥善置好,再选择去行刺赴死。弥音的确见过他,但别说将这个证据给他,就连韩侂胄的那个秘密,都始终不愿说与他知。除自己外,弥音就只见过欧严语,他会不会是将这个证据给了欧严语?倘若这个证据还在,那就还有查韩侂胄秘密的一线希望。宋慈想着这些疑问,时而困惑,时而激动,几乎彻夜无法睡,直至五更梆声响过之后,才迷迷糊糊地眯了片刻。
天刚刚亮,宋慈便起了床。他虽然神疲倦,但不等烧,用冷洗了把脸,便决定门了。他打算立刻去兴庆坊,再次拜访欧严语,查清楚那个证据的落。刘克庄见他要门,立披衣穿鞋跟上。
宋慈和刘克庄来到太学中门时,因为时候太早,门还关着,平日里负责开门的斋仆还没来。两人合力抬起沉重的闩木,打开了中门。
门开之后,却见街边除了一些早浮铺,还候着两人,其中一人穿着僧服,是净慈报恩寺的居简和尚,另一人拄着拐,是以烧卖炭墼为生的祁老二。两人神都很焦急,似乎在中门外等候已久,一见门开,又见现在门的人是宋慈,赶忙迎上前来,一个叫着“宋提刑”,一个喊着“宋大人”,来请宋慈救急。尤其是祁老二,放倒了拐杖,忍着大上的疼痛——那是上次泥溪村遇袭时中箭留的伤——要跪地去。
宋慈急忙扶住祁老二,问二人了什么事。祁老二说这两天他哥哥祁驼回到了泥溪村,陪着他伐木烧炭,没再去城南义庄,也没再去柜坊赌钱,他为此甚是兴。然而昨天夜里,忽然有一批甲士闯家中,声称祁驼涉嫌谋刺韩太师,将祁驼抓走了,又说搜查证据,将家中翻了个遍,但什么也没找到。祁老二惊慌失措,不知祁驼是不是真犯了事,甚至连祁驼被抓去了何都不清楚,他在城中没什么认识的官吏,只认识为提刑官的宋慈,这才想到来太学找宋慈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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