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洗冤笔记4（出书版） 第13节(6/6)

此时公堂之上，吴大六将事经过讲了来，唯独略去了他和吴此仁追夺钱财的事，只说是与贾福认识，在街上偶然遇见贾福，目睹了贾福杀人的场景。吴此仁也声附和，指认贾福杀害了韩絮。贾福跪在一旁，从始至终耷拉着脑袋，面如死灰。

乔行简起离座，吩咐文修拿初检韩絮尸时所录的检尸格目，以及一双有些肮脏的鞋。他当日初检尸时，从韩絮脑后的伤痕，以及鼻血的死状，确认韩絮是脑后遭受撞击、颅骨开裂而死。事后经吴大六告发，他抓获了贾福，贾福当日所穿的鞋并未清洗，其鞋后跟残余些许血迹。他将检尸格目和鞋一并呈放在赵师睪的面前。

人证证俱在，赵师睪拍响惊堂木，：“贾福，你可认罪？”

贾福被惊堂木的声音震得浑一抖，：“小人无意杀人，也不知那女人是郡主，酒后失手，才铸成了大错……”伏在地，声音也颤抖了起来，“小人知罪，求大人……求大人……”想说“从轻发落”四字，可一想到自己失手杀死的是郡主，那是死罪难逃，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

赵师睪朝宋慈看了一，神中夹杂着怨恨。今日杨次山突然现府衙，还带来了乔行简，声称已抓住杀害韩絮的真凶，要赵师睪立刻升堂审案。杨次山乃是当朝太尉，又是杨皇后的兄，赵师睪不敢公然得罪，只得吩咐押上宋慈，升堂审理韩絮被杀一案。这一人证证俱全，真凶又已俯首认罪，他不判也得判，只得吩咐将贾福押去，打死牢。

“既然案已破，真凶也已抓住，”杨次山看向赵师睪，“那宋慈就该无罪了吧？”

赵师睪却：“郡主遇害一案，看来，宋慈的确无罪。但宋慈曾与行刺太师的刺客私见面，谋刺太师的罪名尚在，还是当看押在狱中。待日后审问清楚，再……”

杨次山双手朝天一奉，：“今日早朝，圣上单独召见我，当面传谕，着宋慈追查虫达一案。如今我奉旨行事，要带宋慈这临安府衙，赵知府，你是要阻拦不成？”

涉及圣旨的事，杨次山定然不敢随造，赵师睪忙：“官不敢。”

杨次山病已痊愈，不用再借助拐杖，也不用他人搀扶，袖一拂，向外走去，几个随从带上吴此仁和吴大六，跟着他离开。赵师睪沉着脸，吩咐韦应奎将宋慈上的镣铐卸去。文修上前来搀扶着宋慈，跟随乔行简离开了公堂。

突然之间洗清嫌疑，无罪获释，宋慈只觉如在梦中，又觉这一切似乎来得太过轻易。走公堂后，他立刻向乔行简谢。

乔行简：“你不必谢我。今日若非太尉面，赵师睪岂能这么容易服？”说着向前的杨次山看了一，示意宋慈该去向杨次山谢。

宋慈稍有迟疑，尚未开，却听杨次山：“乔提刑，我有些话想单独与宋慈说，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他用词很是客，语气却是一也不客气，倒像是命令一般。

此时几人所站之，还在府衙之，离大门不远。乔行简迟疑了一，了，带着文修和武偃，先行一步走了府衙大门。杨次山的几个随从将看守大门的两个府衙差役轰去一边，将吴此仁和吴大六也带到远，不让任何人靠近杨次山和宋慈。

“算起来，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不过你用不着谢我，”杨次山看着宋慈，压低了声音，“只要你把东西给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