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佳一门,就开始忙活。她先把绿豆一粒一粒用胶布贴在尚济民两个耳朵的位上,然后用两手一个豆一个豆,刺激病人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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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佳说:一看你就不懂怎么护理病人。我这绿豆不是熬粥的,另有所用!
陶砚瓦说:我学会了以后,你一我一,不是更好吗?
陶砚瓦看呆了,他认为这是多么丽的人,多么丽的心灵,多么丽的场面!
沈婉佳说:当然更好!但是估计我们两个首先是你持不了多久。
岂止圆山,应该说全世界的金屋木屋,不都是男人和女人的场?全天的繁华风,不都是男女的婚床吗?
尚济民仍在沉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知,有一个湘西妹,一个会写诗词的得过年度大奖的湘西妹,竟然在台北为他手指和耳朵。
说着就动手重新改写一遍:
陶砚瓦拿笔写来,得意地递给沈婉佳看。婉佳手上的活儿也没停,歪过来看了一遍,极为认真地说:问题倒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只是有倒叙的意思,尾联反倒应该是首联。
凭素手招魂咫尺,向无常要梦前程。
陶砚瓦和沈婉佳温存够了,心里还装着事儿,又赶收拾东西,往医院赶。
苍天不许贤才去,一片祥云降女英。
陶砚瓦笑了笑说:这儿连牙儿都不够,还想伺候病人?
想这圆山大酒店,自开业至今,在此富丽堂皇之,有多少夫妻,成就好事;有多少痴男怨女,共栖同眠。
抚琴应是江南曲,绘画难违尘
抚琴应是江南曲,绘画难违尘世。
沈婉佳取一个小药瓶晃了晃说:找到了。
陶砚瓦听了,非常认可,说:好主意!改仄起平收为平起仄收。我上调一!
听陶砚瓦一说,才在心里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并说好了明天还过来值守。
他不禁诗兴大发,占一律《湘君》:
到了病房,才六过一儿。蒋綄见陶砚瓦带来一个年轻女,心想这位陶主任怎么这样神通广大,这么快就搭上一个?
无怪乎《红楼梦》里说:“厚地天,堪叹古今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酬。”
凭素手招魂咫尺,向无常要梦前程。
两人在酒店门会合以后,陶砚瓦问:绿豆找到了吗?
月,好不痛快淋漓。
果然,陶砚瓦刚刚学着了一会儿,就到双手乏力了。看看沈婉佳,还在认真着每一个动作,像闺中的绣女,又像是擅工笔的丹青匠,抑或是演译名曲的弹奏手。她怀着对生活,对生命,对人间由衷的,优雅而又安详。
陶砚瓦在旁边看着,用欣赏的目光,赞叹的目光。
苍天不许贤才去,一片祥云降女英。
沈婉佳先去一会儿,说是到餐厅后厨那儿找绿豆。
沈婉佳说:诗国国王陛,请你学着儿,咱们两个换着来。最好别停来,一直这样他,既可以早日打通他的脉络,也是对他于昏迷状态的呼唤。
玉指纤纤聚百灵,好教凝雾转开晴。
完耳朵,她又拿起尚济民的手,在每个指的指甲用力。完左手又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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