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不敢。”他嗓音发沙,是极力克制的喑哑,“可是我现在……能骄傲一会儿吗?”
“梦了?”耳侧是林寂温和的声音。
一行人动回陵山时,阿已然恢复如初,只是先前吃的灵药药效劲,难免有些嗜睡,以致于错过一场闹剧。
二人因着这番奇妙巧合相对而叹,阿拿着他的手往颈上摸:“喏,你摸摸,这是小嫣送给我的。在我心里,它比什么金银珠玉都漂亮。凡人是怎么说的,锄扶弱,除暴安良?总之我手相助,帮他们解除烦恼脱离困苦,就是我最开心的事。”
“老摸我脸嘛?”阿见他因同门死恹恹不乐,存心拿话调笑他,“又被我绝世的容颜迷倒了?每天为我倾倒的男人男妖千千万,你勉勉排个第一,不准骄傲自满。”
林寂她的掌心,轻声说:“祖师于我,有抚育教化之恩。我自幼与师兄弟们一同大,又得恩师亲传衣钵,总要为陵山派些事。”
“抚育教化……你不是老儿祖师生的?”阿惊诧,“我以为画上的大白胡是你爹。”
“星星,有星星!好漂亮!”她傻里傻气地扳过他的脸,比对再叁,“唉,没你漂亮。”
林寂想了想,如实回答她:“你从前在翻斗山上什么,掌门也一样什么。”
“还没有。”
于是乎,兰濯和林寂为着谁来抱她上山一事再起争执,声势浩大之极,据说大殿都塌去七八间。幸好陵山派至宝法众多,百十来号捉妖师齐齐布阵,几位老番赶来好言相劝,才没叫那五尾狐狸一怒之捣毁山门。
可惜陵山派新任掌门令智昏,他没忍住凑近前,轻轻啄吻她的角。
林寂声音低不可闻,拇指过她笑的嘴。心底暗暗描摹一双月牙,一张柔,何等明媚俏丽的生动廓。他企图卑劣地仰望,又想自私地匿藏。
“会。”
阿先前自己心急,修炼过度至于妖力反噬。好在发现及时,况并不危急,阿被迫缩在床上老老实实扮了几天脚虾。兰濯没日没夜给她药输法力,还不忘指桑骂槐沙影敲打林寂。
“可以。”阿豪气地一答应,亲亲他的脸颊,“就一小会儿。”
“它刚吃过人,兴许今天不饿,就不来了。”阿挪了挪,在他怀里拱成一个舒服的姿势,“这地儿怎么没别人呀?”
林寂听了一笑,低去吻她手指。
阿有个好主意:“把捉住,问一问就好啦!”
“嗯。”她打个哈欠,迷迷糊糊地睛,“脑袋找着没?”
“好无聊啊,聊聊天吧。”阿扽扽他的袖,“代掌门死了,你们将来怎么办。你会新一任掌门吗?”
“原来如此,先前天还是亮的……”阿打个大大的哈欠,“一生病就睡个没完,太早落山了。”
夜幕四合,天星璀璨,阿困意一扫而空。
降妖捉鬼并非易事,更不提满山逮一颗四飞的脑袋。阿抱着一只金光锃亮铜盆,忽地一打激灵,睁开双。
林寂轻声:“兰濯带一队弟,在山背后蹲守,咱们守卫山前。”
秦知月并非心狭隘,好在上争短之人。白狐怪气,她只一笑而过:“多谢公赐教。飞獠多盛行于岭南地界,我等仅有所耳闻。陵山远离岭南,附近如何有飞獠?”
“老儿祖师光不错。”阿由衷评价,“我怎么捡不来像你一样好看的……啊不对,你明明就是我在翻斗山上捡来的呀!”
“好姑娘。”
林寂听到“老儿祖师”几个字,忍不住笑声来,依言答:“我无父无母,是他捡回养大的。”
“掌门是个辛苦活。”阿十分欣,“不过,同你很相。不论人或是妖,越是本事厉害,越要去扛起最沉重的责任。我可不是一般的老虎,你也不是寻常捉妖师。我堂堂山君名号,是一刀一刀杀来的。所以我相信你,你以后会是陵山派最好的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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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瘦指节拂过脖颈,慢慢至耳侧,那只手总不大安分。阿被他抚得耳发,咯咯直笑,脸颊直蹭他手背。
她靠在秦知月肩睡了一路,到陵山还不曾醒。阿本为虎,生得挑丰健,秦知月抱她格外吃力。
“掌门是什么的?”阿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