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当即接过来一看,只见当票虽然破旧,上面的字还算清楚,写明了铺名、地址、当、当期和利钱,正是吴此仁典当银簪和玉扣平安符的当票,上面还有吴此仁的亲笔画押。宋慈一声:“多谢员外。”便将当票呈与乔行简过目。
“那这上面的典当记录,你可认识?”乔行简拿起案桌上一册收解账本,翻开其中一页,让文修示与吴此仁。
邹员外见了吴此仁这般模样,知他还不打算承认,:“吴老二,你可别说不认得。我那里还有一大堆你亲笔画押的当票,要不要我叫人尽数取来,与这张当票上的画押仔细比对比对?”
吴此仁忙回过来,看向乔行简。
言外之意,是提醒邹员外要守信,要约定俗成的来,他好歹算是折银解库的常客,不能把他销赃的事拿到公堂上来说。
“吴老二,白纸黑字,你却说记不得,难我邹某人还能冤枉你不成?”邹员外忽然话,“那你亲笔画押的当票,总该认得吧?”说着伸手怀,摸一张有些破旧的当票。之前宋慈托他寻找两样当,他吩咐当值的从一大堆陈年旧票中,翻找了当年吴此仁典当这两样当的当票。今日宋慈让他带着收解账本来提刑司,说是当堂证,他想着这张当票或许用得着,便一并带上了。
吴此仁一明白过来,宋慈这是请动了乔行简,兴师动众地又来问他的罪了。好在他之前向吴大六代过,无论如何不能承认,想到这里,吴此仁忙将一躬,脑袋一埋,:“回大人的话,小人过去是在锦绣客舍过伙计,如今开了一家裘铺,一直是良民一个,从没过不义之事,还望大人明察。”
“那你可认得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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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此仁。”乔行简严肃的声音忽然响起。
吴此仁抬起来,只见乔行简手中拿着一枚玉扣,应:“小人离得远,看不大清。”
吴此仁仔细看了两,想起从贾老那里夺来的金银珠玉里,便有这样的玉扣,心想乔行简难不是问罪他在锦绣客舍主守自盗之事,而是追究他抢夺了贾老的钱财?他不敢承认,摇:“小人不认识。”
吴此仁当然认得自己的亲笔画押,盯着当票不说话,暗暗想着如何为自己狡辩开脱。
吴此仁只见账本上的那页记录着“绍熙元年四月初一,折银解库收吴此仁所当银簪一支、玉扣平安符一枚”。他稍稍皱眉,这才明白刚才那枚玉扣原来是他当年所当之。他当年在折银解库典当的东西,都是偷来的赃,心想原来还是在问罪他主守自盗之事。他朝邹员外看了一,原本还奇怪为何折银解库的邹员外会现在提刑司,这算是恍然大悟了,:“大人,绍熙元年,这不十多年了吗?小人记不得了。”
吴此仁心里一惊,每张当票都代表了一次销赃,过去他与吴大六不只在锦绣客舍行窃,还在其他不少地方偷盗过,在折银解库销赃了数十次,要不然他开了仁慈裘铺后,也不会每年给邹员外送裘等贵重礼,就怕邹员外对外他的老底。他可没想到邹员外每年都收了他的礼,如今竟一也不留面,在提刑司大堂上当众说这样的话来。倘若那一大堆当票都拿来,他这偷盗之罪可就太重了,想到这里,吴此仁忙:“员外说的什么话?你是守信之人,当然不会冤枉了小人。小人也是个守信之人,自己的亲笔画押,自然是认得的。”
邹员外,还有一个是宋巩。众人的目光都盯在他二人上,每个人都不苟言笑,一肃杀之气弥漫其间,哪里像是为了赏钱谢,倒有几分今早府衙公堂的阵仗,更像是要审案一般。
只听乔行简:“你为新安郡主遇害一案证,指认元凶贾福杀人,原该称谢于你,但有人告你十五年前在锦绣客舍时,利用为伙计之便,盗窃住客财,你可认罪?”
乔行简看罢当票,吩咐文修示与吴此仁,:“这当票上的画押,你敢说不认得?”
乔行简向文修看了一。文修上前接过玉扣,拿到吴此仁的面前。
吴此仁认得邹员外,那是打过十多年的老相识了。至于宋巩,吴此仁记得今早走府衙大门时,曾看见此人站在街边,当时他觉得有些面熟,但一时之间没想起是谁。此时见宋巩与宋慈站在一起,他一想起了十五年前锦绣客舍的事,想起这人就是当年那个妻被杀的举,也就是宋慈的父亲宋巩。他原本脸上挂着笑,这一脸发僵,忽听见后有脚步声,回看去,只见许义不知何时已绕到后,手捕刀,看住了大堂。吴大六也注意到了,咽了咽,脸有些发白。
邹员外听懂了这番话的言外之意,但他看着吴此仁,中却有轻蔑之。他开设解库这么多年,之所以将收解账本和当票留存得如此仔细,一来是不欺压当客,避免收解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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