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因在琉璃厂附近,所有临街房都改成店铺。外装潢争奇斗艳,门匾楹联各显神通。陶砚瓦走着,不由得放慢脚步,有几个店也着实引球。他兴趣的是字好不好,够不够文气。他一驻足端祥,就有店里小姑娘跑来礼让:“先生需要什么?来看看吧!”
一席话把两都逗笑了。陶砚瓦就待他们手工裱,加急,周四班来取。说话间袋里手机响了,是机关传达室老罗打过来的:陶主任,你怎么没在办公室?门有人找您。是您老家来的。一男一女两位,说是有急事。(未完待续)
早晨爬起来到堂吃了饭,就上楼拿了挑的那幅字,开车来“咏宏斋”,准备让张嵘的媳妇小王抓装裱来。
沈婉佳得的是青年奖。电话里陶砚瓦问她,这次奖金够请客了吧?沈婉佳脆说:不够!你们北京的饭店宰人太狠了!陶砚瓦连说烈祝贺,也以一连串“好、好、好、好”,答应了沈婉佳的所有要求。
果然手机上收到沈婉佳一条短信,容便是《鹧鸪天》词:
陶砚瓦此前已听京城诗友讲过,说本次诗歌年度大奖的资金,是历年最的:获古大奖的0万元,新大奖10万元;古、新青年奖各两人,古每人5万元,新每人万元。建国后在诗歌这个领域里,一直是新诗独领风,动不动就是“啊!大海啊!”古诗词平平仄仄,规矩很多,格律很严,不招人待见,在文坛上连个丫环都不如。近年来况有变,从中央领导到平民百姓,写古诗词的人多起来了,看的人也多起来了,竟有否极泰来,由敲边鼓到打阵之势,真个是风转了!这不,在陶砚瓦印象里,从奖金的设置上,竟然第一次由古风盖过了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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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海无涯任我翔,诗心有翼上穹苍。灯窗唤取同三韵,星月邀来共一章。世界,梦衣裳,小城郊外总芬芳。今生幸有诗陪伴,小鸟合当作凤凰。
有个小店的牌匾上“聚雅堂”三字,落款是“栗有德书”。栗是某委一位司,平素雅好笔墨,了诗集,担任了书协理事,听说还有可能更上层楼,奔副主席,甚至主席去了。陶砚瓦认识他,知他对一些文化项目的审批,很影响力。陶砚瓦目光向店门里一扫,已大致认几幅栗有德的东西。
当晚他便在机关堂草草吃了东西,返回办公室就铺纸挥毫,把那首新词竖写在一张四尺宣纸上。挂起来,端祥一阵,看到几个病,又折腾一遍,挂起来再看。直写了五遍后,并排摆在一起,看过来,看过去,最后还是选了第一次写的。看看摆放在桌上的手表,已是10多钟。他拨通家里坐机,告诉人杨雅丽,今晚单位有事加班太晚了,就在办公室睡了。
陶砚瓦今天兴,是因为他昨天午班前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湘西某县文联副主席沈婉佳打来的。说她获得了年度诗歌大奖,等月要来京领奖。她要求准备了获奖言,填了一阙《鹧鸪天》,上发他手机上,希望陶砚瓦帮着书写装裱,届时拿到台上展示,以增加现场效果。
张嵘的店很小,但其名号“咏宏斋”却很典雅。张嵘的爸爸张殿奎是个语文特级教师,从安徽老家退休后,京创业,开了这家小店。张殿奎雅好诗文,和陶砚瓦在一次诗会上相识,由诗友成了挚友。这个店名就是陶砚瓦起的,“咏宏”二字自谢灵运的《山居赋》:“指岁暮而归休,咏宏徽於刊勒”。“咏宏”二字后面是“徽”字,暗藏着他的籍贯。另因他既经营装裱,也经营牌匾刻字,恰与“刊勒”吻合。此名一,张殿奎拍案叫绝。可惜他几年前患肺癌走了,留这个小店由儿张嵘经营。张嵘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叫张峥,接替父亲在老家教书。张嵘的媳妇小王原来就是装裱工,张嵘娶了她,既是媳妇又是技工,小两把小店打理得风生起。店里也挂着陶砚瓦的字,明码标价。可惜陶砚瓦人无名,字乏力,少有问津。
陶砚瓦昨晚已打过电话,一门就见张嵘和媳妇小王都在等他。两熟练地把字展开来,略带夸张地先夸陶哥的字越写越好,这幅尤其好。布局、章法、整觉都特好。确实是越写越好。陶砚瓦笑,行了,一个捧一个逗,跟说相声似的。那当然是越写越好啦,都是自家人,别了,再就破啦。
陶砚瓦看了,觉还行,没什么问题。沈婉佳是他最信赖的诗友之一,自己的作品经常给她发过去求正,婉佳也从不客气,有意见就提,而且还很持。陶砚瓦也不是言听计从的主儿,也经常与她争论。这正是作诗所需要的。